冷笙觉得这股黑蓝色的火焰直烧到她的心里,也点燃了她心中的熊熊怒火。她下意识地挺起了腰杆,想都没想就往前冲了一步。
杨广见她神色有异,一瞬间被吓了一大跳,却也不示弱地扬起了眉毛。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忽然有一个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跪在地上,颤声禀报,“启禀太子,皇上宣您入宫!”
杨广在盛怒之下陡然听到这个消息,惊恐比平日里大了数倍。现在正是暗流涌动的时候,冷笙又在太子身边做了那些事情——虽然不是坏事,但在政治斗争中,有时候好事也会引来麻烦。
现在根本不是皇帝召见大臣的时段,皇上忽然宣他入宫,难道……他一直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吗?
杨广慌忙收起他那嚣张跋扈的神情,夹着尾巴去了皇宫。冷笙看着他的背影越去越远,只觉得心里有把无名火烧得难受。她跌坐到椅子上,扶着桌子大口喘息,杨广现在已经是心理变态了。若果激怒他,说不定会有什么无法想象的后果。
但是这股火不发出去自己又憋得难受。
于是寝殿就遭殃了。冷笙把寝殿砸的稀巴烂。东宫的花园也被薅秃了。
发完火的冷笙静静地坐在凉亭看宫人们清扫寝殿。
东宫都是杨广的人,倒是不害怕传出去,至于杨广知道后会怎么样?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自己受了委屈还得憋着不成?
冷笙看重湖中自己被忧虑和怒火折磨得有些憔悴的容貌的倒影,只感到满心的不值。
为了那个没良心的毁了自己的花容月貌,值得吗?
杨广心怀鬼胎地走入偏殿。刚一进去,就发现偏殿里面的气氛异样。他战战兢兢地抬头一看,果见隋文帝满脸怒容地坐着。他心头一凉,慌忙跪下了。跪下之后,才发现身边跪了一个人。侧目一看,是他的三弟——蜀王秀。
杨广顿时大感惊疑:他来做什么?
隋文帝见杨广偏着头看杨秀,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森然道:“秀儿,见你二哥来了,你想怎么说?”
杨秀一直在硬撑着,一听这话,立即瘫软下去。杨广虽然一头雾水,但已意识到今天事情的重点恐怕不在他身上,便大胆地向隋文帝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隋文帝冷笑了一声,目光仍是如刀子般剐在杨秀身上,“秀儿,你二哥还什么都不知道哪。你心里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你自己起了夺嫡之心,就以为别人的太子位也是谋夺来的吗?”
杨广听着听着,竟觉得像是杨秀要谋夺他的位子,不禁大惊大疑,慌忙朝隋文帝深深拜倒,“父皇请恕罪,孩儿听不懂您在对三弟说什么。”
“哦。”隋文帝朝杨广转过脸来,对他投以慈爱的微笑,但仍有几分凌人的气势压住杨秀,“广儿,你若是知道了,恐怕也要惊讶你的三弟怎么是个衣冠禽兽吧?你可知道,他向我密告,说你虐待勇儿,想阴谋将勇儿逼死。我派人一查,却发现勇儿衣食周全,生活安逸!于是便将他叫来,看他对你有个什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