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美玉见到姚素梅,哭的是昏天黑地,“姐姐啊,我好命苦啊,自从姐姐出嫁以后,家里的父母就都去了,妹妹现在是孤苦无依,只能来投靠姐姐了!以前妹妹做的不好的地方请姐姐宽恕!妹妹今后只真心待姐姐,如若不是,天打雷劈!”
姚素梅毕竟心地善良,一见到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美玉,顿时起了怜悯之心,不禁想起了自己已经病逝的父亲。
她听到美玉的起誓,之前在家受到的苦难和折磨都抛在了脑后,于是上前安抚美玉道:“你先在姐姐这里住下,等以后再说啊!”于是将美玉安排在西边卧房里歇息。
第二日,姚素梅早早来到西卧房安排美玉的衣食起居,并叮嘱美玉一会去见老夫人,至于出嫁之前的细节千万不要再提,美玉也一一答应了。
“姐姐,这是父亲临终前给你留下的。我俩一人一只。”说完,美玉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嵌花手镯,那只手镯正好与美玉手上的那只一模一样,美玉连忙给素梅戴上。
美玉经过一夜的休息,再加上一番梳洗打扮,格外清秀脱俗。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姐姐身后来到了曹氏的跟前。
“老夫人,这是家妹,昨日从娘家那边过来,如今爹娘都不在了,妹妹也没有了去处。”素梅说道。
“给老夫人请安!美玉如今父母双亡,只有姐姐一个亲人,望老夫人能收留我,美玉愿意服侍老夫人!”没想到美玉如此伶牙俐齿。
“快快起来!这姑娘我喜欢,你就在这里安心住下吧!”曹氏见到美玉生的貌美如花,声音又如银铃般好听,很是欢喜。
自从美玉来到杜府,整日都围在曹氏跟前帮对方解闷。
因杜又亭忙于公务不得回家,素梅便向老夫人请示要去给杜又亭送些衣物,曹氏一口答应了,“照顾好你的相公!家里有美玉和我作伴,你就放心的去吧!”
“是,老夫人。”素梅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可也没有办法。
素梅走了之后,美玉天天换着花样逗曹氏开心,讲什么民间有趣的段子,什么街头巷尾好吃好喝的都买回来给曹氏尝一尝,陪着曹氏去庙里烧香,由于她生性活泼且开朗,让本来安静的杜府整日洋溢起欢声笑语。
习惯了有美玉的陪伴,这一日早早不见美玉,曹氏便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只身来到美玉住的西厢房,见美玉坐在床前手里正在抚摩着什么东西,听到脚步声,美玉立马将那物件藏于身后。
“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你那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没什么,我”美玉有点支支吾吾。
“快拿出来让我瞧瞧!莫不是你偷了我家什么宝贝不成?”曹氏使出了激将法。
“姐姐知道我说出来会赶我走的,老夫人,你要答应我,我就算给你看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姐姐!”
“好!”曹氏答应道。
展现在曹氏眼前的是他夫君杜文德生前请工匠打造的那块定亲的凤形玉佩,这个曹氏一眼便认得。
“怎么在你的手里?这应该是你姐姐随身携带的定情之物啊!”
“呜呜呜”美玉顿时哭的梨花带雨,“那日杜家的花轿到了我家门前,姐姐硬是将我锁在柴房后面的地窖里,后来爹娘到处寻不到我,只有让姐姐替我上了花轿。”
“哎,我就是那苦命之人!但玉佩从小父亲就给了我,说是和杜家公子的定情之物。”
“ 那你姐姐为何偏要嫁到我杜家呢?”曹氏追问道。
“之前也有很多给姐姐提亲的,可知道姐姐的亲生母亲因生姐姐难产而死,便认为姐姐命硬,便不在有人来提亲了。所以,姐姐想抓住这唯一的机会嫁出去。我母亲后来在地窖里发现了我,可是姐姐的花轿已走远,我母亲就是因为此事而郁郁而终的。”
“原来如此!不想她如此狠毒!我可饶不了她!”曹氏气愤的说道。
没想到美玉却哭着朝她跪下,“老夫人,我求求你了,如今事过境迁,姐姐如今也很幸福,我委屈点没有什么,我已经和姐姐起誓要保守秘密,你若将此事宣扬出去,我就在府上呆不下去了!还请老夫人留我!”
曹氏想想也是,毕竟儿子现在官职在身,若将此事宣扬出去也会有损容面,只有如此将错就错了。
如果一直将美玉留在府里,说不定哪天还能将她收个偏房,俩姐妹同伺一夫,也是件美事。
“可怜的孩子,快快起来!”曹氏心疼的扶起美玉。
听了美玉这一番述说,又想起管家郭其的那一番话,开始对素梅有了偏见。
杜又亭赈灾的邻县眼疾泛滥,这次不小心被感染上,于是素梅急忙携杜又亭一同回府。
“亭儿啊!你这眼睛疼吗?郎中可说了几时能好?”杜母见儿子的双眼被锦带围住,满眼心疼。
“母亲,不碍事的,只要坚持上药,过些时日便可以了。只是这些时日儿子不在身旁,不知母亲过的可好?”杜又亭握着母亲的双手问道。
“好,辛亏有美玉陪我,她可机灵了!”杜又亭听后淡淡说了句:“辛苦家妹了!”
“姐夫真是把我当作外人了,能服侍老夫人是美玉的福气!”
素梅虽然在一旁不说话,但杜又亭却感觉到了素梅难以诉说的苦楚。
杜又亭回家的第二日,曹氏不知为何就感染上了风寒。
“老夫人吃了郎中的药,一直不见好。”美玉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姐姐上次感染风寒不知喝了什么药?”姚美玉将目光转向了素梅。
“明日我去给老夫人买药,上次我感染了风寒,硬是吃了那副药便有了好转。”
“那就有劳夫人了。”见杜又亭紧紧握着素梅的手,美玉心里暗暗难受。
第二日,素梅抓了几幅药回来,亲手替老夫人熬上。可是几幅药下去,曹氏反而咳得比以前更严重了,甚至还咳出了血来。
杜又亭眼睛被锦带蒙住了看不清,自然更是着急,他喊来郭其,让他将城里最有名的郎中请了过来。
郎中搭脉后,给老夫人扎了几针,出了很多污血后曹氏便清醒了好多。后将素梅买回的药看了又看,问道:“不知这副药是谁抓回来的?”
“怎么了?”杜又亭问道。
“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请说。”
“恕我直言。幸亏老夫人只喝了两幅,否者,后果不堪设想。这药里加了不该加的红升丹啊。”郎中说完就离开了。
杜又亭儿时听过父亲提起红升丹,知道那是一种毒药。
床上的曹氏听说药里有毒,连忙喊道:“亭儿,快把那个扫把星给我撵出去,看来他是想要毒死我!她是看我偏爱她妹妹不乐意了,她就是个狠毒之人!”
美玉在一旁叫道;“老夫人,姐姐不可能要害你,肯定是弄错了!”
素梅一听自己亲自煎的药出了问题,百口难辨,只能忍气吞声,见杜又亭在那里默默不语,一转身,哭着跑出府去。
这天夜里,杜又亭解开眼睛上的锦带,悄悄的来到了管家郭其的住处蹲守。
夜半时分,只见一个娇小的声影蹑手蹑脚的摸进了郭其的住处。
只听见里面姚美玉的声音响起,“这此你给老太太下的红升丹正好让她百口难辨,我看她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干的不错吧,只是我那赌债协议你何时能归还于我?”
“还早呢!下一步你要尽快勒死她,再假装让她上吊而亡。我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等我做了县令夫人,你好日子在后头呢!”姚美玉轻声说道。
“我看你俩的好日子到头了吧!”杜又亭忍不住愤懑,踢开门一口气冲了进去!
见杜又亭半夜三更冲进来,双目炯炯有神,姚美玉和郭其一下傻了眼,“大人,你的眼睛,饶命啊!都是姚美玉陷害我在赌场输了钱,后又逼我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啊!”
姚美玉见自己原形毕露,知道覆水难收,没有求饶。
原来此次素梅去看望杜又亭,两人小别胜新婚,床帏打闹之际,美玉送给素梅的嵌花手镯不小心散落,里面居然滚落出两粒红色的小药丸。
拿到郎中那里,没想到成分为麝香,于是杜又亭便知道了姚美玉此次的真正来意。
于是假意传出自己感染上了眼疾,让对方放下对自己的警惕,不料姚美玉下手太急,刚刚还没有喘口气,正赶上曹氏生病,故意指使素梅去抓药,又将毒药悄悄加入素梅给老夫人熬的汤药之中,加害于素梅,将素梅逐出府去。并且还想让郭其下手毒害素梅。
而素梅那日出府之后找了家客栈安全下榻,随时等候夫君前来为自己翻案。
结果念于素梅的求情,杜又亭并没有给姚美玉治罪,只是将她逐出了明州城,姚素梅和她一刀两断,再也没有姊妹亲情。
至于郭其,当然是自毁前程,身无分文的沦为了明州城的一名乞丐。
自从那个镯子被扔掉以后,姚素梅不久便怀上了身孕,一年以后,前后生下了两个儿子,让曹氏好不欢喜,杜府又恢复了往日的欢声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