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影眸色微沉,不太明白朵朵为什么不愿意作证。
她看向女民警,轻声询问道,“我和朵朵认识比较久。能不能现在上去找她聊一下。”
女民警站起身,“可以啊。如果她能作证的话,许怡南也不用和我们回去了。”
一行人回到四楼,岑影给莫逸阳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的位置。
从电梯一出来,若隐若现的哭闹声回荡在走廊里。
走过转角,岑影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由停下了脚步。
朵朵正被一个老太太扯着头发扇耳光。
她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承受所有的打骂。
老太太又哭又喊,骂的难听又恶毒。
身旁的民警赶快冲过去将老太太从朵朵身边拉开。
女民警将朵朵从地上扶起来时,护士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范钱出来。
医生拿着病例向众人说明情况:软组织挫伤,擦药膏,过两天就好了。连住院观察都不需要。
老太太停止了哭泣。
倏地,跪在地上,对着窗外大喊,“感谢老天爷!感谢菩萨!好人有好报啊!”
随后极其虔诚的磕了三个头。
岑影看着这可笑的一幕,无助感渐渐将她笼罩起来。
她的眼神移到朵朵身上时,她那双失神的双眸偷偷瞟了自己一眼。
朵朵的脸颊微微肿起,红的渗人。
眼睛下方还有被老太太戴着的戒指划破的小伤口冒出一点艳红。
岑影的眼睛不自觉有些湿润,她偏过头极快的用手指擦拭掉眼泪。
范钱认出了岑影,偏过头看着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老太太,“妈,那个小姑娘就是咖啡店的老板!你去和她说清楚!”
老太太像收到指令的猎犬,超乎年龄的迅猛,几步就冲到岑影面前。
许怡南赶紧挡在她身前,单手将岑影护在身后。
另一只手指着老太太让她别靠近。
老太太老态龙钟的三角眼附近布满了皱纹,双眸射出阴毒的眼神将岑影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小姑娘,我儿媳妇从明天开始就不在你那做了!”老太太抱着手臂,讥讽道,“你出的那点工资请个保姆都不够。这两年就当便宜你了。”
她用力拍掉许怡南的手指,冲她喊道,“你别以为我儿子没事,你就没事了!医疗费,误工费,一分钱你都别想少!”
朵朵推着范钱面无表情的从她们身边经过。
就像游魂。
许怡南忍不住喊住她,“朵朵,你说句话呀?你真不想干了?”
朵朵放慢脚步,低头对上范钱凌厉的眼神。
她微微偏过头,没敢看岑影。
可嘴角还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不起老板。其实我早就想和你提离职了。我家宝宝马上要上幼儿园了,我得多照顾陪伴他。”
这一刻,她说话的状态,让岑影想起第一次见朵朵时,她来面试时的模样。
她是心理慈善中心介绍过来的人。
整个面试过程,她垂着头,弓着背,声若蚊咛。
这两年,岑影几乎见证了她一步步拼命从产后抑郁中自救。
朵朵买了不少相关书籍阅读学习。
空闲之余,也很乐于和她还有小瑞交流分享。
在这一刻,所有努力仿佛尽数毁于一旦。
岑影捏紧拳头,指甲用力掐住指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向朵朵,澄澈的双眸弥漫着令人安心的从容,“朵朵,你想不想留下来?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