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怡无奈地摇头，她笑着说：“嗯，没错，平时都是我做饭的，他以为，这就是我的活。好吧，我忍了。做饭的时候，我还是很担心妈妈那边的情况，不停地走神，想着一会儿再打个电话，问问护工那边的情况。结果，做鱼的时候，水放多了。他吃的时候，不停地挑剔，不停地埋怨，不停地指责，说白瞎了他的鱼。”

唐君怡抬眸看向凤长烟，目露悲切，那目光就像将死之人看这世间，有留恋，有不舍，但更多的是绝望，她幽幽地说：“之前也有过好多好多次类似的情况，咸了？淡了？少放了什么作料？我真的好累啊！你说，我那么会做菜，怎么就做不好鱼呢？他怎么就那么挑剔呢？他到底是对鱼不满，还是对我不满呢？”

“他嫌这嫌那，你让他自己做啊，不伺候了！什么毛病！不忍他！”凤长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怒声道。

唐君怡看着凤长烟笑了下，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轻轻地说：“是啊！明明之前那么多次，我都能忍的，可偏偏今晚，就那一瞬间，我一下子就忍不了了。我把鱼摔到了地上，不喜欢，那就不要吃了，大家都不吃了，以后都不吃鱼了！”

说到这里，唐君怡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烟儿，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摔碗，我那么节省的一个人，从来不舍得浪费一丁点吃的。可这次，那一盘鱼，还有鱼汤，都让我洒在了地上。盘子也碎了，碎了一地，他恶狠狠地冲到我跟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骂我贱人，骂我婊子……”

这一点倒是真的，之前唐君怡家里还没有破产的时候，她就非常节省，这可能跟她的家庭教育有关。

“这个畜牲！他妈的怎么口不择言呢？贱人婊子是可以用来骂自己老婆的么？”凤长烟听到这里简直怒不可遏了。

“哈哈……”唐君怡突然开心地笑了，她一边笑，一边流泪，“我对他不好么？家里有剩菜的时候，我从来都是给他做新鲜的，我来吃剩的。他说不喜欢吃泡糟了的面条？没关系，我给他做新的，糟面条我来吃。我自己减肥的时候，一个苹果就是一顿饭了。可我还是专门给他做饭，做多了被骂，做少了不够吃，还是被骂。他喜欢吃鱼，我也去学了，可我总是不太会做，所以总是挨骂。现在想起来，我跟他相处，我怎么总是被骂呢？你说…我这个人，怎么就那么贱呢？”

凤长烟也猛灌了一杯酒，看唐君怡这个样子，她的眼眶也红了。

很多人都觉得成年人很坚强，可再坚强的人，也有崩溃的时候。而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需要一瞬间，也许只是因为很小很小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