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时彼佛为一切众生喜见菩萨、及众菩萨、诸声闻众、说法华经。是一切众生喜见菩萨,乐习苦行,于日月净明德佛法中、一精一进经行,一心求佛。。。。。。”无柳寺的小僧人隐茶,在一片碧绿中,抄写经文。他的经文是写在一个箩筐上的,笔上沾满了墨。
“这小和尚,倒是有意思。箩筐上写经文,是为了装何物?”行舟向他走去。隐茶手腕抬得高,墨汁落下时,醉草浮萍,不像经文,像一个游性盎然的公子,不束发着冠,赤脚而入溪林。
“施主好。”
隐茶边写字边与行舟说话。
“这些箩筐?”
“这些箩筐是茶农丢弃的破旧箩筐,我无钱买纸,便用它们来写字。”隐茶答得自有一种隐逸之态。
“原来如此。”行舟将采来的野果放在隐茶身前的茶案上,他的茶案是个茶根雕刻的,用的不耻瓷盏瓷樽,是一个大口的陶碗,粗糙得很。
“小师傅,我家中有几品好瓷,我来日送至无柳寺。。。。。。”
“不必,陶碗粗糙,可生了茶树的土壤,不也是粗糙的吗?”
一时间,行舟想起了什么,忘记了什么,世人如何认为茶之清贵高雅,在僧人眼里,它只是解渴。
“武夷门那些人,小僧已将他们敛葬了。我不喜楚家父子的性子。他们生在武夷山,却不见山,只见高。在山中建起一道一道连廊,一座一座楼阁。”
“我的师父,受少林方丈嘱托,在无柳寺弘法,点化楚靖,楚白。他初入武夷山,便摇头叹息。楚家入了歧途。一个人的武功与性格之间,必定是互相影响的。自然,这些也会影响他们的喜好。武夷门的正统武学,清寂之境,以“无为”之法,破“有象”之招。这固然是一条与旁人极不同的武学道路。他们二人,追求表相,楼阁美得天下称奇,但此山何须奢靡楼阁衬托?寻常茶农,不过一隅安身,敬畏山,敬畏茶。他们何曾知道需敬畏什么?他们根本不是对丢失的武学典籍,执念深沉,是对名利执念深深,早就忘记了学武的本意。”
行舟合十道:“小师傅,固然见地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