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娘,寻雪也向左向右跃开,所站方位与棠蜜隔了几尺,但正对的正是棠蜜破绽之处。嬿娘持火钳在地上画了几道线,“棠蜜,你这性子,早就伏下了弓箭手,我们只能反将你当做肉盾。这个位置,长箭射来,死的也会是你,你的人,但凡稍微尊敬点你,也不敢射箭了。”
“嬿娘,棠蜜是其他人的障眼法,她被人利用了。”寻雪低声与嬿娘言及心中所想:“那个人才恐怖。不在熏风城动手,带到这里,想来十里琅嬅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一点一点敲梆之音,笃笃笃。
敲梆之人,内力深厚。
来人穿堂而过,是个须发皆白,瘦削如柴的老人,手中是一个已成黑色的竹梆。五十余岁,衣着寒酸,与穷苦农人并无二异。
寻雪与他没有交情,听过他的名号:“晚禾老人,澜庵”
竹梆又响,澜庵悠悠念道:“二更天,高烧红烛照冤魂。”
箫错指着竹梆子,故意问道:“这筒子里,藏了什么暗器?”
没有笑声,只有竹梆的敲击之音:“阁下是冷夜的儿子?”
“我是谁的儿子,这是天意。老人家又是谁的儿子,与棠蜜这般人为伍,爹娘定然是认为儿子有出息了。”箫错不慌不忙,讽讽澜庵。
嬿娘想到了什么,指着竹梆,“我不知你的名号,你这竹梆我知道。当年你在黄山派,人都未碰到他们的五位大弟子,只在夜色下,自顾敲竹梆。五位大弟子,人人都是骨骼碎裂而死。是被你这竹梆之音震碎的。箫错问你是谁的儿子,你以敲梆为生,这手艺到了你这,推陈出新了。”
武功高手,遇到敌手内力来袭,自身内力自然而然就会如屏障保护自己。所以,箫错,寻雪,嬿娘现在并未受竹梆之力多大影响。棠蜜还需要艺艺要挟寻雪,她护住自己的时候,也护住了艺艺。她也并不奇怪,为何她内力触及艺艺,就受到了一阵反弹之力,不是艺艺发的,是寻雪借助四处可见的柔纱递给艺艺护身。
澜庵摇头:“我敲竹梆,震碎谁的骨骼,小姑娘太看得起在下。黄山那五人,可不是这么死的。”
一声很长的敲打之音,余音很长。
棠蜜又疑惑又不耐烦:“澜庵,你对付这个箫错,那个小姑娘留着,废了武功做歌姬。”
澜庵怎么会对棠蜜言听计从。这必定是做给棠蜜看的。
竹梆子敲得越来越慢,声音随之一声比一声弱。澜庵迈着金声步,时而绕着箫错,时而围着嬿娘。他明明只有一个人,如何做到身影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