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如果我没有干涉妹妹的选择，她不就不会死了吗？是我把这一切强行加在了清云的身上，才让她活的这么痛苦，要是我没那么自以为是，要是我早一点发现的话……”柳若雪再次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眼泪还是不停的从脸上滑落。

“不是这样的，若雪。若梦和清云都不会去走你认为正确的路，也许那时的你可以强行压下心里的感觉，抵抗那种一直以来传统教育带给你的不适。”

“但，若雪，你要明白，清云和若梦，你只能救下一个人……”夏景松说到这里，声音也变的有些异样。

“就算你在那时没有强加在柳清云身上你认为正确的路，那你会接受柳清云吗？”

“我想，还是不会吧……”柳若雪摇了摇头。

“是啊，那你就还会选择和我在一起，我们也还是会生下若梦，你会把那时没能强加在柳清云身上的道路变本加厉的施加在若梦的身上，最终那个很像你妹妹的若梦也会选择和清云一样的路，说到底，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你不能接受清云的感情，就注定了妹妹和女儿，你只能救下一个人……”

“不，不对，如果我能更……”

“若雪，有些事情是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因为天命就是如此。就算你当年没这么做，不能和你在一起的清云依旧会活在痛苦之中，也许要比这种结局好上一些，但是终归是清云一个人在默默承受着这些事情，比起现在她能得以安息，你想看见她背负着数倍的痛苦在人世间受到惩罚吗？”夏景松打断了柳若雪的话，“即使你再自责，已经发生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

“清云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这个最像她的女孩身上，她想让这个像她的女孩代替她保护你，所以才对若梦说出了以后要好好保护你妈妈的话。她不想让你像她一样折磨，像她一样活在痛苦之中，更不想让你为难，所以她选择了默默背负这些事情，选择了默默离开这个世界，如果就连你也被困在了和她一样的阴影里，那她的死就真的没有意义。”

“她希望的事情，就是若梦能代替她，获得她没能得到的幸福，你也应该，遵照她的遗愿才是。”

“若梦真的和她一样，只会喜欢女人了，是吗……”柳若雪轻声问道。

“……很多事情，不是选择错了，而是根本没得选。”夏景松点头道，“她喜欢女人，是天生的，不是若雪你觉得想改变就能改变的，清云也已经告诉你了，要她们有正常的婚姻，她们宁愿再也不回到这个世界，也许另一个世界更能接受她们的感情。”

“这样说来，我当年错的很离谱，是吗？”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样，柳若雪的声音听起来一直很低落，如果不仔细听，甚至很难听得清柳若雪在说什么。

“是，但也不完全是，对与错不是在一瞬间就发生的。拒绝柳清云并没有什么做，即使她再爱你，也没有谁说过一定要对别人的爱情做出回应，但你拒绝你妹妹的同时，还要将自认为正确的事情，那些来自过去时代的陈腐规则强加在她身上的时候，事情就已经失控了。”夏景松坐在柳若雪旁边，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说着过去的事情，“对清云是如此，对若梦也是如此，你可以不接受她们认为对的东西，甚至也可以选择不理解，但你不能把自己认为是对的东西，强迫她们也认为是对的。”

柳若雪愣愣的看着窗外，她又回想起了以前和柳清云一起的时光。

柳清云总是会追着她，不管她去到哪里，一回头总能发现柳清云的身影，好像怎么甩也甩不掉一样，这个平日里很有礼貌的妹妹占有欲也总是很强，如果有男人靠近自己，柳清云总是会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把人赶走，每次过生日的时候，柳清云也总是为她提前准备好，但又不许除了她的任何人来参加。

其实她早就应该注意到的，妹妹喜欢自己。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骗自己了呢？她自我催眠，让她自己觉得妹妹对她的感情不过是畸形的感情罢了，这些感情都是对她的姐妹之情与长久以来的依赖感产生的畸形产物，她没法相信女人会喜欢女人，即使现在她明白了妹妹真的喜欢她，女儿也是真的喜欢别的女人，她还是没法理解。

柳若雪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就是她应该相夫教子，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