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羽航好像感觉到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下躁动,紧张感蔓延了全身。
陈教授没有再说话,他看到景羽航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呼吸急促、额头冒汗、手指不停地互相搓揉,明显已经是高度紧张的状态。
陈教授摇摇头,将景羽航的论文收了起来。
景羽航惊讶地看向陈教授,嘴巴动了动,在大脑的轰鸣声中,说道:
“陈教授,您不能这么偏心。”
陈教授的动作停了下来,不明白景羽航的意思。
“凭什么您就认定我的论文是抄的?为什么就不能是阮菁菁抄我的?明明我的论文写得比她早,您为什么就要这么给我下定论?”
陈教授的目光中透出了更加强烈的失望和愤怒,可景羽航的大脑现在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她知道,剽窃论文是一件极为严肃的事情,她很害怕就因为这件事导致她无法毕业。
可是,她并不知道,陈教授虽然看起来严肃又冷漠,可是他很珍惜他的每一位学生。尤其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一批大学生走入校园,他太知道他们这批学生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通过了怎样的拼杀才走到这里。
所以,陈教授其实是想给景羽航一个机会的。
他并没有声张,甚至连阮菁菁他都没有告诉。
即使他的内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阮菁菁,可能也有些违背自己这么多年的原则。
可是他真的不忍心毁了一个年轻人的一生。
陈教授甚至都没有对景羽航将窗户纸捅破,他以为他点到即止,景羽航或许幡然醒悟之后,能够踏踏实实地做她的论文,顺顺利利地完成她的学业。
但是陈教授没有想到,景羽航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景羽航也很失望,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站到阮菁菁的那一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帮着阮菁菁说话?为什么就没有人相信自己?
自己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稍稍取得陈教授的信任?她阮菁菁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就将陈教授拉到了她的阵营?
景羽航想到这几年她在阮菁菁面前吃的瘪,胸口就像堵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我要去告你们,你们狼狈为奸,你们互相包庇,你一定是收了她的好处,要么就是被其他某位领导给买通了,你们都是和阮菁菁一伙的。”
陈教授听着景羽航越来越不离谱的话,也被气得不轻,指着景羽航呵斥道:
“你……你太不像话了!”
景羽航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蓦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流泪,说:
“哈哈哈,是,我是不像话,可谁叫你们都欺负我?”
陈教授用手抚着胸口,说道:
“好,那我问你,你说你的论文是自己写的,为什么连参考的哪一部文献摘抄的哪一篇文章都不知道?还有,我从始至终并没有提过你是抄袭并且是抄袭了阮菁菁的论文,你又为什么会说出我控诉抄了阮菁菁的论文?为什么你如此笃定阮菁菁的论文就一定比你完成得晚?”
景羽航的脸霎时就白了,她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过些什么。
陈教授见她哑口无言的样子,疲惫地摆了摆手,说:
“你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景羽航的眼泪瞬间就流了出来,对着陈教授恳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