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用在自己身上？”红眸翻涌起朦胧的情绪，但很快便在身旁的人察觉之前归于平静。

蕾莎塔点头道：“对啊，因为不清楚副作用具体是什么，总不能用在你身上。”

“你通过毁灭灵魂体，是可以清除所有的负面状态吗？”迪奥扭过头，试图看清她的每一丝表情。

“不一定，我也不清楚。如果那个副作用是作用到核心上的，那我就没办法弄掉了。”蕾莎塔思考了一会儿，在CPU可以煎鸡蛋前放弃了。

迪奥收回视线，淡淡道：“骰子好一点，用骰子吧。”

“我觉得还是用石头比较好，如果它没用，再用骰子也不迟。”蕾莎塔迟疑地扫了迪奥几眼，“你不会是在心疼它是一次性的东西吧？‘道具就是拿来用的’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迪奥沉默片刻，强硬地命令：“你不是说它是好东西吗？给我。”

“我说的是‘一般坏不到哪里去’”蕾莎塔有点无奈，“你这是怎么了？这种副作用未知的东西肯定是让我来用啊，反正我可以复活。”

“给我。”迪奥也顾不得丹尼会不会看出些什么了，直接伸手讨要。

灵光一闪，蕾莎塔突然悟了：“你这是在关心我？”

“关心个屁，好东西肯定先给我迪奥用啊。”迪奥提高音量，语气很是不耐烦。

“这是我捡到的。”蕾莎塔拿出石头，趁迪奥还没反应过来，猛地往手臂上一划，“所以我来……”

嘴里的话还没说完，手臂上的刺痛便夺走了所有的意识，眼前的景象蓦然如玻璃般开裂、破碎。

一切有生命的、无生命的化为碎片缓缓落下，展露出后面纯白的世界。

在永无止境的白色里，屹立着一棵雄伟的参天大树。

目光顺着笔直粗壮的树干往上，不断攀爬，在目力尽头，便是那充满生机、仿佛能撑起苍穹的翠绿树冠。

圣洁的、伟大的、永恒的……

手抚上脖子，摸到一个坚硬冰凉的圆环。在那短暂前世，她便是在这个项圈的陪伴下，向圣树献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半生。

伏身跪下，以头叩地。地面的触感是多么的熟悉。

“D—2—578，你很有才能。”

“为了帝国，为了胜利……”

“你已足够幸运，不要奢求更多。”

朝五晚九的工作安排，原料不明的营养药剂，一成不变的白色墙壁，流过全身的灼热疼痛，无法填满的星星罐子……

她究竟是在活着，或者只是在动着？

她拜的究竟是圣树，或者只是他们的欲望？

没关系，只要忍耐的话，只要继续忍耐的话，总有一天……

地面如沙子般一点点消散，底下是无尽的黑暗，她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带着项圈坠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