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坐下，把手上的包包和书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方岩的目光在那本《男子竞速游泳指导手册》上停留了一会儿，嘴角浮起的弧度，若有若无。

身后的几人憋不住，已经笑出声，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些“我的妈呀！指导手册！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靠书学游泳的人才，牛逼了”之类的小声议论。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胡教练开口。

“我叫沈茵。”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胡元和方岩相视一眼后，问道：“有过竞速游泳的教学经验吗？”

“没有。”

“得过几枚国家级的奖牌？”

“没有得过。”

教练沉默了很久，接着问：“你认为，做竞速游泳教练，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操！”

沈茵还没回答，另外一个男生看着手机叫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点点划划，中途不停抬头看沈茵：“你你你……你是学花样游泳的？水里劈叉的那种？”

这句话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注意。

“而且半年前，你还被剔出省队了？被剔？Excuse me？”

男生翻看着网上关于沈茵的资料，不敢相信道，“天涯的体育板块上说，你一直是队里拖后腿的那个，每次只要有你参加的团队赛，成绩都是倒数第一名，自从你退队后，你所在的花样游泳省队的成绩已经进入全国前列。

大姐，你不是竞速游泳出身也就算了，你还是自己花样游泳队的毒瘤啊我操！”

“只要有她参加的团队赛成绩都是倒数第一名？这尼玛还以为在说我呢，呸，还以为在说我们在坐的各位呢！这样的人也能来游泳队应聘指导员？这他妈是要半斤带八两啊吗？”

一名队员刚好走进，刚才值班室的聊天不清不楚地只听了一半，看见大家都摆着震惊的表情，也跟着目瞪口呆起来：“我们得了倒数第一就要教我们水里劈叉？凭什么，我偷练过不代表就要被强制性要求学习！”

“……”

胡教练一贯以来平静温吞的声音总安抚大家激动的情绪：“沈小姐，很明显你的履历并不符合我们的招聘需求，不过年轻人勇于挑战的精神我还是挺佩服的，希望你再接再厉。”

沈茵盯着教练看了一会儿，问道：“请问你们的招聘要求是什么？”

教练淡笑，面容和善：“我们并不会刻意为难辛苦过来这里面试的人，招聘要求和沈小姐之前看到的招聘简章上一样，相信沈小姐自己也应该有所了解。至于沈小姐今天会被通知过来面试，应该是这边的环节出了差错，对于此次对沈小姐造成的困扰，我们会负责的。”

“哦。”沈茵道，“我没有胡教练那么会说官话，我就直接把我想说的说了。招聘简章上的要求，概括一下就是，竞速游泳选手出身，要有丰富的竞速游泳教学经验，得过国家级的奖牌，越多越好，是吧？”

“没错。”

“想确认一下，您之前画过钩的简历，是不是代表您比较满意。”

教练点头：“我们后面会从这些简历中选出一张最合适的。”

“我是最后一个进来面试的人，对于之前的应聘者，我或多或少还有些印象，没记错的话，这里面条件最优秀的应聘者是那个脖子上挂了好几块金牌的男人吧？”

教练不可置否：“赵先生确实是我最满意的一个应聘者，如果他有意向接受这份工作，我想，我们游泳队会和赵先生有一段愉快的合作。”

“知道了。”沈茵看着教练，淡淡一笑：“胡教练，您在十年前参加过奥运会，荣获两枚金牌，您获得的其他奖牌数更是不胜枚举。论资历，今天过来面试的人，没一个能比得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