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扶玉还算平静镇定。
几次相处下来,她也算对这位魔君的性子有了一点了解,知道此人唯恐天下不乱,狂妄不羁,游戏人间。
他行事无常,上一瞬还在笑,下一瞬或许便会干脆利落的取人性命,常常让人无法揣测他的行为。
视人命为儿戏,毫无同理之心,只为了取乐,便能不择手段。
这种人,自来是燕扶玉最讨厌的。
但如今她处于弱势,却不得不用心去揣测这位喜怒无常的魔君的心思,以此获取反败为胜的机会。
她试着把自己代入魔君,站在此人的立场去思考他的想法。这对燕扶玉来说,无疑是非常痛苦且陌生又艰难的。
他们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处在两个极端。
但燕扶玉逼着自己去做。
她依然无法猜透魔君的心思,但因着全心去“理解”这个人的思维,勉强也算有了一些成效。
比如此刻,她知道魔君不会拆穿她的身份。
若要如此,他便也不会不惜精力与时间附身在长乐身上了。她知道魔君想要玩乐,并且是要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中。看着这个新得的玩具在红尘中挣扎痛苦,这才是他现在的目的。
只不过燕扶玉明白,燕侯夫妇却不明白。
夫妻两人看着一对儿女这般,心都提了起来,完全没有察觉到“燕长乐”的不同,只担心两人说破秘密,然后闹起来。
他们本来是计划把燕扶玉是女儿身的秘密告诉儿子的,然而现在是完全不敢说了,甚至想着瞒得越久越好。
“昨天你们也累着了,也不必在旁边伺候,自去休息吧。”夫妻两人对视一眼,果断道,“玉儿正好有三日婚假,这三日便陪着迢迢,好好带着她玩一玩。”
燕扶玉自然看出了父母的紧张不安,她没说什么,利落的应了一声好,又对青年点了下头,便拉着路迢迢离开了正堂。
至始至终,她都表现得非常冷静。
身后,酆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的笑意无意识的淡了淡。须臾,似浮现出了一抹冷意,让那张隽秀无害的面庞竟似乎多了丝阴郁。
燕侯夫妇瞧见,只以为儿子是对女儿娶了他的心上人不满,担心他们起冲突,忙开口问:“乐儿,你……现在作何想?”
“爹娘指的是什么?”
酆渊顶着燕长乐的脸,又恢复了单纯无害,伪装的甚至比幻魔还要像。他看向上首的夫妻,故作不懂问。
“你、你也看到了,你兄长与嫂嫂感情甚好。我们知你心中伤感,但如今事已成定局,还是放下为好。”燕侯沉默片刻道,“你若是有意,让你娘近来就为你相看相看。天下女子何其多,你们兄弟二人可不能因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他的脸上满是忧虑。
“你爹说得对,乐儿,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给娘说说,娘定会为你选一房你满意的妻子!”
燕侯夫人也立即道。
“喜欢什么样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