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是不回应，网暴就越厉害。隔了几天开直播，黑粉仿佛潮水一样涌入了直播间。方科长不想她受委屈，亲自下场亮出了警察证和警号，警告那些黑粉闭嘴不要乱说。那些黑粉就跟不怕一样，开始转而攻击方绪，水军也越来越多。方绪没办法，联系广电查封了很多人的账号。本来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可方绪却发现，于晓变抑郁了，她天天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时不时大哭大叫。方绪害怕她出事，天天守在她床边。但人总归会有松懈的时候。终于，在一个晚上，于晓趁着方绪出去买药的时间割腕自杀了。”

说到这里，澄一的声音哽咽了。

“事后我们在她手机里发现了铺天盖地的谩骂！私信，短信，手机都被骚扰电话打爆了！这其中还有无数张用AI换上了于晓脸的涩情图。他们把这些照片发到网上，发到了各个链接网站，然后转给于晓。”

“于晓却什么都没说！就连方绪她都没告诉，方科长一直怕她想不开，所以天天守着她，吃饭，喝水，无时无刻都陪在身边。可终究还是没能守住，让她在没日没夜铺天盖地的谩骂和骚扰中走上了绝路。”

“于晓离开后，方绪的情绪就开始变的阴晴不定了。他以前是个黑客，自从做了警察再也没有碰过那方面的东西。那次，方绪抱着三台电脑敲了整整三天三夜。没多久，所有参与网暴的领头羊和买水军的人都被方绪锁定了。当天，前前后后从各个地方传来消息，这些人被抓了。后来也是方绪亲自兰局出面帮于晓发澄清视频，这场网暴才伴随着于晓的离开就此平静下来。”

“于晓回不来了，方绪也从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小伙子变成了现在时不时沉闷然后拉个脸色忽然阴阳怪气的大叔。”

“不知道于晓会不会怪我们，没能保护好她。”

靠在沙发上，澄一仰头，愣是没让眼泪留下来。

柏戈侧头看他，心里涌出了很奇怪的感觉。

这段时间她听了很多的故事，每个故事都在敲打她的心。

人世间的凡尘和情爱跟在山上时，师父说的一样，千种万样，各自有各自的经历。

每个人的尘世小篆都不一样。

上演的故事也都各尽精彩。

王大爷语气里充满了惋惜，说话全是苦涩：“这世上哦，活着才是最难的。”

澄一没说话，掰着手指内心五味杂陈。

缓了好久他才站起身：“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方知。”

双手叉腰，顺着垂下手臂，他牵强的笑笑走出了会议室，轻手轻脚的关上了灯和门。

目送着澄一离开，王大爷重新躺下，出声朝着柏戈问道：“戈戈，方小子的面相你看过了吧？”

柏戈双手环在一起，闭起的双眸微微颤动，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嗯。”

“你就嗯？不说两句？”

“说什么？说于晓一直跟在他身边吗？”

“你就不能委婉一点？”

一屁股又坐了起来，王大爷双腿盘起，嗔怪的看着她：“方小子眼角那桃花都黑成那样了！你再不说上两句，迟早成阴桃花！那于晓阴寿再耗能耗多久？万一到时候她阴寿耗尽，为了留在方小子身边现身借他精气，方绪迟早得死！”

柏戈颦蹙着眉头，转身歪向墙壁：“方绪都不急你急什么，于晓又不会害他，到点儿了她自己就走了，你瞎操心干什么。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睡会儿，睡醒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万一她要是不走呢？”

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柏戈拉了一把毛毯，说话带了几分生呛：“那也是他们小情侣的事情，跟你没关系。”

“这怎么就是他们小情侣的问题了？那于晓可是鬼！鬼作恶杀人那就是我们的事情！怎么就没关系了？”

没侧过身子，柏戈语气淡漠下来：“师父说过，世间最伟大的东西是感。亲情，友情，爱情，纯真的感情不含一丝杂质。我相信于晓深爱着方绪，我也相信她留在这里，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陪伴心爱的人。”

如果不是，那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