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脱线如余烬,也被这个副官这一句话弄得满头黑线
不过看面前这副官满脸涨红的样子,应该确实也是憋了很久。
毕竟在昨晚困住这个副官那个时刻到现在都过了快半天的时间了,想想这一点,余烬倒也可以理解。
余烬快步走过去,也没见他有什么大动作,只是在这个副官身上的绳结处拍了拍,副官身上的所有绳子都应声而落。
随后,余烬没好气的挥了挥手:“赶紧去,去完回来我们好好聊聊。”
这个副官低着头,看不到面部表情,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随后转过身,窸窸萃萃地对着墙角解起裤子来,但是直到半晌过后,却没有什么其他动静传来。
这个副官回过头,红着脸看向余烬:“你,你看着我完不成……”
余烬闻言一愣,随后没好气地转过了身,挥了挥手:“快点,磨磨蹭……”
话刚说到一半,这个副官在余烬的视野死角,已经把头抬了起来,面露凶光,一改自己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趁着余烬转身的一瞬,向着余烬的后脑勺猛然挥出了拳头。
但余烬却并未像他想的那样直接后脑勺被他的重拳命中,然后昏迷在地。
在他拳头即将打到余烬后脑的一瞬,一只手掌垫在了余烬的后脑前,掌心向外,稳稳地接住了他的拳头。
同时,余烬的另一只手掌也悄然下探,摁住了这个副官往余烬下三路袭击的另一只爪。
余烬此时才悠然转过身来,皱着眉头道:“你袭击我这事过一会再说,你到底上不上厕所?”
眼前这个副官似乎是没想到余烬能够接住他的袭击,更没想到接住他的袭击之后,余烬反而是这么个态度。
感受着自己来自于生理最朴素的欲望,这个副官愣愣地点了点头后,看着再度转过了身子去的余烬,索性直接一咬牙,豁了出去,将身子一转,大大咧咧的上起厕所来。
余烬听着身后潺潺的流水声,没好气地向前又走了几步,等到声音停止之后,又过了几秒,方才转过身来,看着拍着自己裤子的副官道:“来,现在可以谈正事儿了。”
“正事,什么正事?”那个副官此时上完厕所,脸上已经不再是刚才的红温状态,没有了后顾之忧,看向余烬,一脸不屑地笑道:“我们‘雅’城的士兵可不是没骨气的软骨头!跟你们这些贼子合作?”
他向着旁边啐了一口:“做梦!”
余烬闻言,默默向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刚才要是你尿憋的很急的时候也是这副作风,我就信了。”
那个副官老脸一红:“人有三急,你懂什么?昨晚你是趁我不注意偷袭了我,现在我已经有了戒备,咱俩公平交手,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呢?”
余烬眼色怪异地盯着他:“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句话的?”
那个副官冷笑了一声:“就凭我身上的优良的装备……”
他突然愣住了,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破旧的军装,以及军装口子内露出的粗糙的皮肤,又抬头看了看余烬身上精美的外衣。
副官想了想,不慌不忙地又冷哼了一声:“就凭我这久经训练的身手……”
他话说到一半,想起了余烬刚才背对着他,仍然能轻松揭下他袭击的那两掌,悻悻地住了口。
副官嘴角抽了抽,不信邪地再度开了口:“就凭我这天天锻炼的身……”
他将左臂横举起来,然后小臂向上弯曲,刚想炫耀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肌肉,只见对面的余烬默不作声的撩起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自己的八块腹肌。
值得一提的是,余烬任意一块腹肌都比他胳膊摆出来的那块肱二头肌大。
这个副官再度想了想后,发现自己似乎是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充脸面的了,干脆冷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说,我是不会跟你合作的,就凭我这一颗正直的心!”
要是第一次抓捕的时候,这个副官没说漏嘴,余烬可能真的就信了。
余烬向前踏了一步,看到余烬的动作,这个副官下意识地连忙慌张后退了好几步,然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暴露了内心的胆怯,没好气地道:“反正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跟你这个仇人合作的,这是我的底线,放弃吧。”
余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了想:“也就是说,如果你的恩人想跟你合作,那就没问题了?”
“那自然……”这个副官刚想答应下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改口道,“那自然也只有不对我们‘雅’城有害的事情才可以。对我们‘雅’城有利的事情当然没问题,对‘雅’城有害的事情我是一点不会做的。”
余烬听着他的话,想了想后,点了点头,然后随手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十余厘米长的匕首。
看着面前匕首刀锋上闪亮的寒光,已经领教过余烬身手的副官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全面戒备起余烬的一举一动来。
然而,副官忽然面前一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余烬手里的匕首已经架到他的脖子上了。
他完全没有看清楚余烬的动作。
在暗暗心惊于对手的身手的时候,这个副官也是释然地闭上了双眼:“动手吧,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
这时,他脖子一侧感受到的冰冷却忽然消失了。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在这一刻,这个副官虽然闭着眼,眼前却闪过了自己这辈子的画面。
很多他以为自己已经忘光了的事情,此刻却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这些事情就像是一块块鹅卵石,在他记忆长河奔涌的时候沉了下去,只有到河流趋于平缓的时候,才会自行露出水面。
也只有在这一刻,这个副官才发现,自己原来经历过的那些事,此刻回想起来竟是分外的开心。
他想起了小的时候,他在学堂读了三年书,然后自己辛辛苦苦考出来的状元名次却被地主的儿子夺去了,不得已只能去当兵的过去。
他想起了当兵攒了五年的俸禄之后,他开开心心的找当地工匠定制了一个二层小楼,结果小楼盖到一半,工匠跑了,小楼烂尾了的过去。
他想起了自己娶了第一个媳妇之后,这个媳妇在洞房之夜的第二天便上告衙门,称自己不是自愿的过去。
他想起了结婚之后,自己的媳妇儿跟自己也……
他越想越气,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时这个副官才反应过来不对,为什么他自己现在还有能力去思考?
副官睁开了眼睛,看着余烬已经把小刀已经收了回去,攥在左手内,面带微笑地看着他。
余烬语气悠然的开了口:“现在我们总算可以说说话了……你干嘛?”
“说什么说?”这个副官越想越气,直接冲了上来,攥住了余烬的手:“你刚才见面问我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余烬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想了想后,带着几分不确定地开口道:“……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副官怒吼道:“我想死!快,一刀攮死我!就现在!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