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茗抬袖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得,“这是冲云观,今日廿十七,姑娘怕是病糊涂了。”
玉雨把脸埋在裙摆上蹭了蹭,带着重重的鼻音,“姑娘,夫人病故得急,你一听这消息便病倒了,老太太送您来这观中养病祈福……”
“母亲是何时去的,我们是几时到这的?”
素客狐疑又心疼得看着我,“夫人昨日傍晚去的,咱们……连夜来的这道观。”
我在素客的搀扶下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深吸一口气,与我回忆中分毫不差,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寒风,活着的感受太过真实,我不得不接受,在病死后,我从重新活了过来,回到了被送到道观的这一日。
前一世里,自从父亲他们溺亡后,我便病重不起,鲜少能起身,现在站在窗前,看着这清冷的道观,像是大梦初醒,心绪万千。
重活一世,为了什么?是老天在同我开玩笑吗?再来一次,我又能改变什么呢?
心里乱乱的,我披上外衣出去走走。
上一世我被丢到观里自生自灭后,便郁郁寡欢,成日将自己关在小房间里,从没有在这道观里四处逛逛,现在趁着散心,我便四处走走。
不经意间,我走到了隔壁的一个小院里,隔了老远看去,只见那里屋燃着一盏小烛灯,一白衣女子正坐在桌前,手捧一本书,默默看着,执书的手纤细修长,侧脸柔和沉静,啪一声,烛火小爆了一下忽而灭了,那白衣女子转头看了一眼,拿起火石又重新点燃了蜡烛,素白的手拢在旁边,护着那小小的火苗。
正是这烛火重新燃起的一瞬,我终于看清了她的脸,英气的眉眼,带着几分阴郁疏离,像是清冷的月光,这张脸我曾见过的,在哪呢?我垂下眼仔细回想。
对了,前世京中到处传着一份画像,庶弟也曾带回家给我瞧过。
她是……
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