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这是打算来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约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常松晖愣了好一会儿,眼神才从水潭的方向彻底转移到云华身上,
深邃的眉眼带着探究的意味,半晌,他抿唇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只是个花瓶美人,如今看来,却和从前不一样了。”
的确,一个京中贵女,本就该是吃喝不愁,锦衣玉食的,
况且云华这矜贵的容貌,也很容易给人一种花瓶美人之感,
在这一点上,巴塔说的还是比较准确的,云华外貌上的端庄柔美并不代表内在的胆怯懦弱,
常松晖没有直接回答云华的问题,反倒是扯开了话题,也云华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异样,
从前?
自打云华重生以来,便已经尽力避免同他接触了,少有的几次,也是常松晖硬凑上来,说不上几句话就因结亲的事不欢而散了,
所以,常松晖怎会一副与她熟识的语气,他俩哪有从前?
云华一时忘了,很久很久以前,前世,他们刚成婚时,也有过一段举案齐眉的时光,那时她骄纵挥霍,那时她的的确确是个标准的花瓶美人。
被云华这种难言的憋闷的眼神看得背上发毛,常松晖终于主动回答了刚才云华的套话,
“放心吧,是我自己要来,与大皇子没有关系。”
看到云华明显松懈下来的脊背,他难得起了逗弄的心思,凑到云华耳边,勾勾缠缠吹了口气,
“喂,你这么紧张,是不是怕你那位心上人谋反的事被发现呀?”
斜睨了一眼,云华将常松晖凑近的脑袋推开了一些,
“我的事你少管,你自己来这能做什么?该不会是见不得西北矿山生意太好,不远千里来搞破坏吧?”
常松晖将嘴边的笑意强行压了下去,恢复了那冷面公子的模样,
“我来自然是有要事要办,说来,你在这做什么?当了商会魁首,要开发西北生意了?”
隔了一会儿,他又将脑袋凑了过来,
“这里可是危险得很哦,难道你那个小情人没有告诉你快要发大水啦?”
从前也未觉得这人是个不着调的,难不成这种躲在暗处偷听的行径戳中了他某种兴奋的点,
云华依旧冷冷的,琼鼻微皱了皱,发出含糊的一声,“嗯”。
被云华这态度刺激到了,常松晖感觉自己像是热脸贴了冷屁股,不死心地继续道,
“你可别不当回事,知道这大水的后果吗?”
这话似曾相识,云阔也同她强调过,可常松晖是怎么知道大水的后果的呢?
一些回忆里的疑点此刻渐渐清晰起来,
分明已经尽力避开,常松晖还是找上门来要求结亲,哪怕是要抛下自己心仪的四公主,
在码头,他曾明里暗里强调过沛章的身份、真心,还提及了妻子被丈夫抛弃在娘家门口,
如今又说起了大水的后果,
一桩桩一件件,怎么也无法用巧合来解释了,
莫非……
常松晖以为云华答不上来了,正想卖弄一下,却见云华幽幽地开口,
“你是不是想说,那是一场,浩劫?”
此话一出,常松晖倏忽瞪大了双眼,一手抬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震惊,震撼,不可思议,又隐约含着些终于找到同类的暗喜,
“你你你……莫非……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