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知音笑了,王新成此刻心中却感到一种无形的、恐怖的危险正在向自己一点点逼来,而且这种恐怖让他从没像现在这样担心和害怕。
当王新成的车驶进上海站院子里时,李成、范达二人带着行动科的人全都站在院子里。王新成停好车后下来问道:“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李成、范达凑上前来小声说:“科长,我们不敢进去,一旦站长问起来,我们咋回答呢?”
王新成指了指他二人骂道:“看看你们俩这个熊样,再看看他们一个个像死了娘似的干什么呀?都给我回去,滚回去!”
李成、范达低着头说:“科长,那你可得替我们说说好话呀!”
“行啦,你们都先回去,这事儿我和你们科长一齐去找站长说清楚,放心不会怪到你们头上的。”岳知音上前说道。
李成、范达听岳知音这么说,脸上才露出点笑容,王新成瞪了他们一眼说:“我啥时候让你们为难过?”
“没有,我有!科长我们相信你,只是,只是担心站长他......”
“行啦别啰嗦了,都回去!”王新成吼道。
待李成、范达带人进去之后,王新成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对岳知音说:“我去找他算账,你回办公室等我信。”
王新成说完便大步流星地进了楼直奔谭功寿的办公室。
“报告!”王新成在门前大声喊道,不等谭功寿回答,王新成便一把推开门走进去。
正坐在沙发上和薛晓冰说话的谭功寿见王新成一脸怒气地冲进来,谭功寿忙起身道:“新成回来了?收获如何?”
王新成做出一副强压怒火的样子看看谭功寿,再看看薛晓冰说:“你先出去,我找站长汇报点事情。”
薛晓冰起身看了看一脸不高兴的王新成笑着问道:“王科长这是跟谁生气呢?”
“你先去吧,我再找你!”谭功寿冲薛晓冰说,薛晓冰点点头从王新成身边走过去。
薛晓冰前脚出去,王新成就冲着谭功寿喊道:“站长,你这是啥意思?你不是说霞飞路那里是什么共党小组在开会吗?怎么变成老钱他们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现在好,五个人全被我的手下杀了,我先说清楚,这事儿不怪我,是你下令一个不留的,我和兄弟们根本都没看他们,冲进去就是一阵猛烈扫射,完事后才知道杀错人了,站长,你这是故意的吧?你把我当枪使对吧?其实你原本就想把他们五个全都做掉,于是你便骗我说是共党小组成员开会,让我冲进去就开枪,其实,你就是想把他们全杀掉对吧?”
谭功寿看着青筋暴突,脖子通红的王新成笑了笑:“新成,兵不厌诈,我不这样做,你能下得去手吗?前两天你刚刚和他们喝完酒,今天就让你去把他们全都杀了,你觉得你能做出来吗?”
“那,那你起码也要事先跟我说清楚吧?你不但瞒着我,居然还让余佩璇去监视我,这要是我没杀他们,你是不是还得把我杀了?”王新成问道。
谭功寿笑着拍着王新成说:“坐下慢慢说,你不要这么冲动,脾气要改改了,这样会吃亏的。”
“你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都杀了?那可是五条人命啊!这五个人跟你这么久了,鞍前马后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就把人杀了,你想过他们的家人吗?他们的老婆孩子往后怎么办?怎么活?”王新成瞪着眼睛看着谭功寿质问道。
谭功寿的脸慢慢阴下来说道:“你以为我想杀他们吗?难道我不知道他们跟了这么久了吗?可是,你别忘了,你我都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难道你不懂吗?”
“命令?谁的命令?”王新成问。
谭功寿再次拿出那份密令扔在桌上说:“你自己看吧。”
王新成一把拿起密令看了一眼然后再看看谭功寿说:“这是局座的意思?”
“你说呢?”谭功寿反问道。
“理由是什么?”王新成问。
“理由,保密局做事还需要理由吗?再说了,即便是有理由也不需要你知道,新成,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会把他们被杀一事说成是被共党......”
王新成一笑:“我就知道你们会这么做,反正有共党来背这个黑锅,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对吧?”
“那你说我要怎么说呢?难不成告诉他们的家属,他们是被你杀的?”谭功寿眯着小眼睛看着王新成问道。
王新成看着他点着头冷笑道:“行,你行,你真行,你让我从今天起真正认识了你,我的好大哥,好站长,想不到你居然来威胁我。我明白了,现在我全都明白了,你记住了你今天说的做的早晚会有报应的!”
“新成,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做吗?可是,他们几个毕竟关系到归零......”
“报告!”余佩璇的一声报告打断了谭功寿的话,谭功寿看着走进来的余佩璇,王新成也转身看着余佩璇问道:“看来余副站长把一切都做完了,现场处理成遭到共党偷袭的样子,还炸毁了胡传杰的小楼,这可以让胡传杰对共产党更加是恨之入骨了。你们这是一箭三雕啊,既可以试探我王新成,还可以借我的手除掉这五个人,还加深了胡传杰对共党的仇恨,你们真是算计的好呀!算计到骨头里去了,佩服,我真的佩服你们的配合,佩服你们二人的默契!”王新成说完转身就走,谭功寿忙起身喊道:“新成,你等等,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你跟你的副站长讲吧!”王新成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同时把门“砰”的一声狠狠关上。
谭功寿无奈地叹口气看了看余佩璇,余佩璇点点头:“他没什么异样,出手非常决绝,进门就开枪丝毫不犹豫,等把人杀完了才知道是自己人。”
“事先他没看出什么来吧?你到之后有没有被他发现呢?”谭功寿问。
余佩璇摇摇头:“站长放心,我保证在他进去之前不知道我在现场。”
谭功寿想了想说:“由此可以得出结论,我们日后不必再对他有任何怀疑了,你觉得可以吗?”
“站长,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要再观察观察,当然了我也相信新成对您和党国还是忠诚的。”余佩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