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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白云观翠姑救御驾(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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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白云观翠姑救御驾

翠姑的父亲吴庭训,原是先皇三年的进士。他应试日引侯的主考官便是大学士洪承畴。洪承畴为人气度雍容,颇受当时一般士子推崇。吴庭训得以依附门墙,是一件很体面的事,常常引以为荣。洪承畴对这位高足弟子也是另眼相看。闯王高迎祥起事之后,洪承畴领兵部尚书兼督豫湖川陕军务。吴庭训随入幕府,参赞军机要务。师生二人在忧患中,结下了更深厚的友谊,常在空余时间,并辔走马,扬鞭赋诗,在军中传为佳话。

高迎祥被击溃,李自成率残部奔向商洛山区。眼见中原的战事逐渐平息,不料此时京都又传来诏旨,命洪承畴星夜人卫,吴庭训又跟着老师与文奇兵会战于松山。

不久,便从前方传来了战败的消息:洪承畴失踪,总兵余国柱中箭阵亡。曹变蛟、王廷臣、邱民仰被俘之后,英勇不屈,骂贼而死。

消息在京黎民百姓中一传开,举城上下一片惊慌。翠姑母亲抱着刚满周岁的女儿,急得简直要发疯,几乎是逢人便问:“洪经略是死是活?”她深信,丈夫的命运和洪承畴连在一起。洪承畴死了,丈夫必定不会活着,所以只要打听出洪承畴的音讯,大约也就知道了丈夫的下落。

但这样的事谁说得清楚呢?不久,朝廷送来了旌表敕令和三百两抚恤银子,说他丈夫已与洪经略一并死于王事。这女人抱着女儿到城东北的荒郊地里,焚化了不少成色极好的金箔纸钱,连洪承畴的共是两份。如同传统所称赞的淑贤妇女一样,痛定之后,她反而觉得宽慰了许多,因为丈夫跟着洪经略尽忠尽节力国捐躯,死得值得!

。皇帝原想借洪承畴的死大做丧事,用此来激励各路勤王将土的斗志和忠君爱国之心,特命高筑祭坛,筹建洪承畴祠堂于京城外,并亲笔撰写了祭文,广为张贴。翠姑的母亲在欣慰中又加上了感恩,洪经略既成了神,那丈夫也必定会跟着他一起来受万民蒸腾的香火。她甚至有些骄傲:谁不知道,我老爷是洪经略的至友?她抱着女儿笑道:“孩儿,你爹是为国尽忠。你是他的骨血,再难,我也要把你拉扯成人!”笑着,说着,豆大的泪珠从面颊上无声地淌落下来。

但事实竟是这样地严酷,该为国捐躯的洪承畴却仍厚着脸皮活在人间!朝廷虽未明沼告示天下,但眼见用黄上筑起的祭坛被扒掉,砌好的祠堂地基也被挖了,张帖的御制祭文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对此就是木瓜做的脑袋也想得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在一个风雪之夜,吴庭训回来了。他身上满是冰渣子,脸上的污垢和乱蓬蓬的胡子让人几乎辨识不出模样。翠姑娘吓得竟将怀中的女儿失手掉在地下。

吴庭训苦笑着看看堂上为他设的灵牌,颓然坐下闷声不响。翠姑妈呆呆望着他,突然爆发出一阵撕裂人心的号哭:“朝廷旌表了你……你怎么活着回来了……啊,……你倒是说话呀!”

吴庭训不答,呆着脸由着夫人哭闹。他可怕的沉默和镇静很快使妻子停止了哭泣,倒有些惊愕不知所措了。吴庭训抚着她的肩头平静地说道:“你不用这样,洪经略不死,我怎么死呢?一个人不能受人终生欺骗,我总要对得起他!”

通宵不眠翠姑翻了个身,从枕下取出一柄雪亮的压纸小刀,这是父亲在顺治十年的一个黑夜交给她的。那年她已十二岁了,一切都像昨天的事那样真切。父亲颤抖昔双手把这压纸刀交给心爱的女儿,噙着泪说道:”孩儿爹爹十一年前蒙受奇耻大辱,士可杀,不可辱,此仇不能不报!明天仇人到南京来,我要见他!爹没有别的东西给你,这个做个纪念吧!”

翠姑妈早已哭得气断声咽:“他爸,洪承畴现在是满挞子的人,气焰比先时还凶。如今天下大定,你不愿替他们出力,我就随你隐居山林一辈子,也算对得起前头主子了,你何必……”

吴庭训淡然一笑:“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先前盼我死,你脸上光彩;如今你又盼我活,要过太平日子,你真是想要甘蔗两头甜!”言未毕,翠姑妈放声大哭,翠姑也“哇”地哭着跑上去抱住了爹爹的脖子:“爹啊!妈才生小弟弟,你不要去,我不要你去!”

吴庭训眼泪潜然长流,叹息一声道:“既然这样扯不断,我…就忍了这口气吧!他摇头又道?”洪承畴明日要大宴宾客,祭奠南征阵亡的清兵将士,我原想前往凑个热闹……唉!”

事情本来就这样算了,不料又出了一件大事,吴庭训倒不能不去见见洪承畴了。就在第三天的早晨,吴庭训方用过早点,门上的人进来回道:“金老爷的公子金亮采来拜!”

吴庭训在南京一向深居简出,很少与外人交往,忽听有人来访,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哪个金老爷?”

“金正希老爷!”

吴庭训一下子想了起来:“哦,快请进来!”

金正希是他换帖兄长,曾一起在洪承畴的幕下共事,此人脾气一向很倔。松山一战,吴庭训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乞讨回京。曾听说金正希死了,现在又听说他的儿子到来,真是又惊又喜,便一边吩咐着叫夫人,一边自己抢出门来。刚出书房,早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踉跄而入,纳头便拜,失声痛哭道:“吴叔叔——”

见他哭得凄楚,吴庭训忙伸手挽道:“贤侄,不要这样,快起来吧!”

“叔叔不救家父,侄儿便不起来!”

“你父亲!”吴庭训大吃一惊,“他还活着!现在何处?”

“现在原来的大理寺监狱,明日就——”

“怎么?”

“洪承畴明日要在南郊城校场祭奠阵亡清兵,要杀家父来祭旗!”

听得这一消息,如平空打起一个焦雷,吴庭训浑身汗毛乍起,面色白得像纸,颤声问道:“洪亨九?他也是你父亲的把兄,他怎么能下如此毒手?”

原来金正希也是在松山之役中逃了出来。因他是武将,朝廷处置败逃将士极严,未敢回京,改名换姓逃至南都金陵,在亲戚家藏了起来。南京城破,被在松山投清的副将夏成德掳住,投进了监狱。

这次洪承畴以大清“招抚南方总督军务大学士”的身份坐镇金陵,听说金正希在押于此,便着夏成德前去劝降,言语之中,颇有结纳之意。不料金正希一听“洪承畴”三字,便捂起耳朵,闭起眼说道:“成德君,你过去爱说诓话,十多年了还没长进一点?亨九能像你一般无耻,认贼作父?”

夏成德哭笑不得,只好把天与人归的道理一板一眼他讲给金正希听。

无奈金正希只是摇头,“你便说得死人活了我也不信!洪亨九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做了十几年官,才不过做到陕西布政使参政。。爷即位,不几年便建牙开府,又被提升为兵部尚书、太子太保、蓟辽总督,位极人臣!明朝有难——哪有受恩如此之深的人会叛君的?你说的这个洪承畴,别是他人冒充的吧?”

听说夏成德将金正希这番话向洪承畴转述时,洪承畴像被蝎子蜇了一下,眉头猛地一蹙,旋即笑道:“此老人性未除,吾不可见也!”不久便有消息,要杀金正希祭奠清兵亡灵。

听了金公子的话,吴庭训又愧又恨。与金正希相比,他觉得自己不配做他的兄弟。自己从受教以来,便懂得主优臣辱、主辱臣死的道理。现在主子缢死煤山多年,自己一向以忠贞自许,却仍驻颜人间!再想想自己当年敬佩、爱戴、如事师长的洪亨九,竟有这样一副令人恶心的嘴脸!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但觉热血在沸腾,浑身燥热难当。

他扶起金亮采,拉着手道:“贤侄,叔叔去就是了!”说完便进了书房,夫人和翠姑已经等在这里了。

他拿出压纸刀默默交给翠姑,翠姑仰望着父亲的脸。吴庭训将脸别转着,对妻子道:“你们回河涧府老家去吧,依靠那二十亩薄田过日子去……救不下正希,你们就别等我了;若救得下来,还可厚颜再活数年……”说完起身整整衣襟,头也不回地去了……

想到这里,翠姑已是满面泪光。她看着这把压纸刀,想起失散十五年的弟弟和母亲,想起黑店中被残杀了的亮采,眼中爆出火花来。但是又想到明珠,心中却是一紧,一翻身起来,换了一身男子装束,便走出了嘉兴楼,到狮子胡同来找义兄胡官山,她要叫胡官山亲自出马去救明珠。

一连三日不见明珠,不但和亭心里犯了嘀咕,连文奇长昌心里也觉得闷闷不乐。这两年来,明珠与他朝夕相处,君臣感情渐深,他逐渐觉得明珠和和亭一样,都是他少不得的人。

伍次友在一次授课时曾讲到与君子和小人相处之道。他以水比喻君子,以油比喻小人,他说,“水味淡,其性洁,其色素,可以洗涤衣物,沸后加油不会溅出,颇似君子有包容之度;而油则味浓,其性滑,其色重,可以污染衣物,沸后加水必四溅,又颇似小人无包容之心。”

这一段话给文奇长昌的印象极深,他常拿这一理论研究周围的人。自然头一想到的就是和亭。文奇长昌觉得他忠厚机智,豪放爽朗,浩浩乎如江河之水。那么明珠呢?圆滑温驯,甜润馨香,似乎有点像“油”。和和亭在一起,文奇长昌有一种安全感。一切自有和亭精心办理,他享受到的是帝王的尊严和威权;而与明珠在一起,则有一种愉悦感,使他感到一股超人的优越和荣耀。记得有一次伍次友授课,要求每人写下一句话,四声俱全。这道乍看极为简单的题,竟一时难住了所有的人。和亭想了好久方道:“千回百转”。伍次友只评了“勉强”两个字。明珠却扬眉大声道:“天子圣哲!”这两人显然是一油一水的了。但既然油水不能相容,又不能相混,为何和亭与明珠却如此亲密无间?看来伍次友也会把事情看偏了。

他正在遐思神想,忽见外边张万强探了一下头,忙问道:“甚么事?该用膳了么?”

张万强原本想单独叫出苏蕊来说话,不想被文奇长昌一眼瞧见了,只好进来道:“万岁爷,今儿个不能去读书了。方才小魏子来说,要找到了明珠才好开课呢!”

文奇长昌笑道:“明珠是个风流才子,前些时也曾有四五日不见,朕没有怪他,可近来越发赖散了,说不定在哪里被绊住了脚。小魏子也变得大胆小了些,索性连书也不让朕读了。”

苏蕊从旁插了一句道,“还是以谨慎为好,现时不比以前时,搜府才过了几天,这就算天下太平了?”

文奇长昌丧气地坐下说:“那就算了!朕读书近来有些新的见解,正要寻伍先生校正,明珠这猾贼也真是的,溜到哪儿去了呢?”便转身又对张万强道:“叫小魏子仔细寻寻。明个朕要去瞧瞧伍先生。”张万强只好答应着下去了。

是啊,明珠此刻在哪儿呢,此刻,明珠被绑在和拜府花园的一间空房子里,自那夜里从嘉兴楼被绑架出来,先是被囚在班布尔善府中。那班布尔善心眼儿颇多,恐走漏了风声,祸及自己,便送至和拜府中来。此刻,明珠头枕着一块垫花盆的方砖,昏昏沉沉地躺在湿地上。偏西日头从屋顶上透下光来,亮晃晃地刺眼。周围是一片死寂,不时听到大雁凄惋的哀鸣,他试图挪动一下身子,但没有成功,下半身已完全失去知觉。

从被绑到班布尔善府时他就拿定了主意,准备承受一切酷刑,拼上一死也得保住自己的节操。

可那都是些什么样的刑罚啊!先是拶指,后来改为皮鞭,接着又是老虎凳、夹棍。班布尔善说这叫“倒食甘蔗,愈吃愈甜。”他昏过去,又被盐水泼醒。他一醒来便又听他们问:“伍次友在哪里?”“悦朋店何老板在哪里?”他知道他们是追查皇上读书的地方,这可是万万说不得的。后来,班布尔善又叫人用烧红的烙铁烙他的前胸。明珠急痛之下大叫一声“天哪,快,快救救我!”

坐在一旁观刑的班布尔善冷笑道,“我班某饱读酷吏传略,通晓各种刑法的功能。别说是你,就是神仙金刚到此,也是要开口的。”他示意松刑,慢慢踱至明珠跟前道:“你是聪明人,岂不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么。你落入我的掌中,不说实话,谁也救不了你!自古刑不上大夫,你这样的贵人,我怎肯用刀来杀,说出实话,我就送你出京,给你一笔钱——十五万两银子!够了吧,你不再与我为难,我就决不再找你的事,一辈子都不用愁!”说着一挥手,刘金标又用烧红的烙铁来烙。

“天呀!”明珠大叫一声,挣扎了一下,便昏了过去……再醒过来,只听得班布尔善的后半句话“……既在白云观,不愁找不到山沽店。这人先不要整死,送和中堂那儿去吧!”

此刻躺在这里,他想起这可怕的一幕。还觉得心头突突乱跳。天啊!难道我在昏迷中真地说出了皇上读书的地方,当初我为什么不咬掉自己的舌头呢,人,如果没有落到这一步,真也难以体会此中情味。痛定之后静心思之,明珠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过失,多么可怕的后果在等着自己啊。

在幻觉中,他似乎看见伍次友轻蔑的目光,看见文奇长昌、苏蕊、和亭带着冷笑逼过来。这些平日与自己朝夕与共的人,却被自己轻轻一句“白云观”推送到九泉之下。

伍次友不信鬼神,但他明珠却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与这位忠诚、正直、满腹经纶的伍次友在一起,平日他心里总有点惕厉,现在该怎么办?九泉之下与这些人相见,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假如初审时,我不顾一切撞死在木柱上,他们会怎样呢?”也许伍次友会临风长啸,作一首悲壮的诗来挽悼自己;苏蕊会黯然神伤地坐着垂泪;史龙彪将咬牙切齿地发誓为自己报仇;清明时节,穆子煦、郝老四会到自己坟头上默默地添土推泥,犟驴子、何桂柱将痛悔自己误看了英雄,翠姑将会肝肠寸断地仆上来,薅坟上的青草……文奇长昌皇帝会怎么样呢,他会坐在金殿上亲自草诏,封赐自己以“忠悯”的谥号。可是现在这算甚么,唉……一切都完了!

唉……

就这样,明珠愁肠百结,思虑重重。一时热血沸腾,一时又觉得好像掉进冰窟窿里,周身感到透骨的寒凉。正在这时,忽觉门外“咕咚”一声,似有一人倒下,接着便毫无声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铁门无声地一动。定神看时,才发觉天已经黑了。又过了一会儿,门被轻轻地推开了,明珠这才确实认定,这决非精神恍惚,此时只见面前人影一闪。一个细细的声音贴在耳边道:“你能走动么?”

“怕不行……”明珠激动得有些发喘,暗中摇摇头问道,“足下是…谁?”

细听时,依稀像刘华的声音,他心中一阵酸热,哽咽道:“刘兄,难为你这时候还来……”刘华扶他坐起,低声急促地说:“不要多说半句话,咱们快走!”

“不!”明珠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微光,“我不行了,你快离开这里,告诉魏大人,叫他们快快离开白云观!”一边说;一边握着刘华的手,紧紧抖了两下,“事体紧急重大,万万不可疏忽!”

一听“白云观”三字,刘华只觉脑袋“嗡”地一响,当下也不说话,拉起明珠一只胳膊,顺势将一条腿搭在肩上,扛起明珠,拨开房门,一个箭步窜了出来,不防正被一个巡更的瞧见。巡更的把灯和梆子哐啷一撂,扭身便跑,杀猪似地大叫一声“有强盗了”!待喊第二句时,刘华抢上一步,猛砍一刀,那人便俯身倒了下去。

只此一声,和拜府里便炸了营。守在二门的歪虎嘴里大声呼哨;几十名从旗营里精选的戈什哈和歪虎从山寨里带下来的几个黑道朋友,“唰”地一声都窜出了房门。歪虎一步跃前,横刀在手大喝一声道:“不要乱,贼在花园里!”说着便提调四十名戈什哈在府外四周巡看,封住出路;用十几名封住花园门,防止贼人窜入内宅;自带了二十五六人燃了火把进入园中搜查。和拜此时听到报警,早已整装戒备,搬了把椅子在花园门口坐镇拿贼。

明珠见大势已去,附在刘华耳畔低声急道:“放下我,一刀砍死我,然后说我逃跑……你别……别……我不恨你!”

刘华一声不吭,背着明珠前盘后转,但觉到处都是人影,惶急之中,听得明珠又喃喃道:“送信要紧……事关皇上安危……你、你快放下我一人去吧!”见刘华仍是不放,明珠张口便在刘华肩头咬了一口,“你怎么不听话?我告诉你,若你意外被擒,要尽情呼唤‘白云观’,自有人去报信,切记……”话未说完已昏厥过去。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眼见灯笼火把愈来愈近,花园墙上也上了人,数十盏玻璃防风灯照得墙内外如同白昼。搜园的人并不吆喝说话,只用刀拨草敲树,步步逼进。突然有人喊叫一声:“刘华,原来是你!”

刘华站住了,将明珠轻轻放在地下,提起剑来插进假山石缝里,“咔”地一声立时别断成两截,笑道:“歪虎!咋唬什么?我能不知道你那两下?大丈夫做事敢作敢为,我随你们去见和中堂就是了。”

众人见他如此从容,一时被他的气势镇注了,作声不得。歪虎见他断了剑,也将刀回入鞘中,拱手笑道:“刘兄是条好汉子!我也不来为难于你。和中堂己在那边等着,你自去分说!”说罢喝道:“你们还不侍候着刘爷!”几个戈什哈一涌而上,将刘华五花大梆,架起来便走。

听说拿住了家贼,和府上下人等无不惊异,都赶着来瞧。鹤寿堂内外点燃了几十支胳膊粗的蜡烛。和拜按剑坐在榻上,见歪虎他们进来,也不言声,只两眼死死地盯着刘华。刘华毫不畏缩,硬着脖子立在当庭,拿眼打量和拜。和拜冷森森地笑道:“我说后花园里怎么尽闹鬼,原来是你啊!你叫刘华?”

刘华撇嘴一笑,扭过脸去不答应。歪虎见他这样,走上来劈脸一掌,把半边脸打得紫胀,嘴角渗出血来:“主子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刘华此时只有求死之心,转身照歪虎脸上啐了一口血唾沫问道:“他是我哪门子的主子?”这时庭上庭下百余人,见这个平时十分随和的人竟敢对和中堂如此无礼,一个个吓得变颜失色。堂内堂外家人仆役护卫侍从环立,屏声敛气鸦雀无声。那刘华却昂首挺胸地满不在乎,缓缓又道:“我是朝廷六品校尉,也不过中堂叫我跟着他当差罢了,这就成他的奴才了?”还待往下说时,只听“啪”地一声,这半边脸上又挨了歪虎一掌。

歪虎身上没功名,听刘华的话便觉格外不入耳。他自觉在和府是最有脸的人,今日为着和拜被刘华埋汰,顿时大怒,脖子显得更歪,阴着脸“嗖”地从腰里抽出钢丝软鞭,“呜”地一声照刘华拦腰猛抽过去。

“歪虎!”和拜突然喝道,“退下!”歪虎狠狠盯了刘华一眼,盘起鞭子,悻悻地退到一旁。

和拜格格一笑,起身来到刘华旁边道:“刘华,今日此事你也料知我不能善罢甘休。不过,我惜你是条汉子,只要讲出谁的指使,你不是六品么,我抬举你个四品怎么样?”

刘华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和拜又道:“如果你觉得那边得罪不起,也不要紧,我给你一笔钱,找个幽静去处去做个陶朱公,也可享受清福,这样可好?”

刘华“呸”地一声朝地下唾一口血水说道:“没什么人指使。你弄了个人放在后花园,我想见识见识是怎么回事。”说完又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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