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神情十分悲戚:“要是那次小六没有死,他的后人怎么能过的这样艰辛?泽儿怎么能年纪轻轻就……”
老太爷实在说不下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缓了半晌才道:“要是小六当初没有为了救我们,一个人引开那帮劫匪,说不定他也不会死,现在你们也不敢算计他的子孙,你们都说我偏心六房,别人不知道你老四还不知道为什么吗?别房的孙子都有父母护着,六房有什么?泽儿自小无父无母受尽别人白眼,为了不让我为难,他半宿半宿的拼命读书,这才熬坏了身体,他身后只留下这几个孩子,你们还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你们、你们……咳咳咳……”
老太爷剧烈的咳嗽起来,宋婉梅和四伯公赶紧上去给他拍背,四伯公道:“爹!你看你!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我们也没把六房怎么着啊!你怎么一说就急!也不顾着身子!”
“什么叫多少年前的事了?”老太爷大怒,一把打掉四伯公的手,“因为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就可以忘记了?就可以忘了是小六救了你的命?就可以忘了六房这几个孩子是你救命恩人的后人!你们就能去天天算计了!有本事自己出去挣家业去啊!六房现在就剩那么一点儿田产,即使都给了你四房,你那一大屋子的小子,每人能分得上几亩?你们怎么不去算计别家?正是梅丫头说的,你们只是欺负他们年幼失孤罢了!老四啊!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么?”
四伯公辩解:“爹!我们真的没有对六房做什么啊!”
此时,又有大伯公、二伯公、三伯公和七叔公一伙人一起过来,身后还带了一连串的子孙。
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子,张牙舞爪的大叫着:“人呢?人呢?打我娘的人呢?竟然敢打我娘!看我不打断她的脚!”
这人正是秦氏的大儿子宋橡,被宋沌和秦氏宠坏了,平日里无所事事,只跟着一帮混混到处溜达。
他还没进得门,就被宋沌提着脖领拉了出去:“有长辈呢!你个小毛孩一边去!”
夏氏和秦氏也披头散发的从人群里挤到最前头,两人一起鬼哭狼嚎的诉说:“老太爷啊!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宋婉梅目无长辈!竟然殴打我们!老太爷!您一向偏心六房,这次可不能姑息啊!”
“够了!够了!你们还有没个做长辈的样子!”老太爷开口训斥。
两人一下子噤了声,这个老太爷她们还是有几分害怕的。
老太爷撑着苍老的身体,使劲捶着身下的床榻,气愤的道:“你们是想吵死我这个老头子!梅丫头目无长辈?你们眼中何时有过我?梅丫头这么多长辈,怎么没去殴打别人?偏偏殴打你们?这个丫头,我是从小看着长大的,是个温吞性子,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才把她逼成这个样子!老四,你让她们说说,她们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四伯公这把年纪了,还要当着其他兄弟和一众小辈的面被老父亲训斥,神情十分尴尬,他满脸通红,抿着唇半晌才道:
“她们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想给几个孩子说门亲事罢了!孩子们不愿意也就算了,干嘛把你们四祖母和三婶子打成这样!”
宋婉梅冷冷的道:“四伯公是与我祖父一辈的长辈了,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我脸上的巴掌印你们看不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