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是个合理的提议。颜栀和烛南照例一组，搜查别墅一楼。

一楼的占地面积很广，穿过满是人偶的大厅，两侧的走廊上挂满了各色油画。

颜栀怀疑主人没人偶就活不了，连油画画的都是各式各样的人偶，画像千奇百怪，画中人偶的眼神却大体相同——都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颜栀把玩着走廊两旁几上放着的精致摆设，慢悠悠的脚步却是忽地一顿。

她拉住烛南的衣角，指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你看那里。”

油画与小几的缝隙之间，躺着一个小小的，黑不溜秋的东西，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颜栀凑近将它捡了起来。那是个沾满了泥土的人偶，有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穿着欧式长裙。怎么看怎么像安娜。

人偶安安静静躺在手心，和其他布偶不同，它的笑容浅浅的，明丽温暖，身上的裙子也陈旧很多，但针脚细密，看得出制作者的用心。

颜栀摸了摸下巴，“假设一直在外面游荡的安娜是人偶假扮的话，这个布偶里面，应该装着安娜的灵魂吧。”

像是在回应她的话，那双针线织就的眼睛轻轻动了动，软绵绵的小手抬起，指向颜栀身后的油画。

颜栀挑了挑眉，笑了，“谢啦。”

和其余画作挤做一团的人偶不同，这幅油画里只有两个人偶。

这两个人偶似乎是一对姐妹，容貌，衣裙几乎一模一样，相互依偎在一起，背景是大片娇妍明丽的花海。

唯一不同的，是两个布偶的眼睛。明明都是针线织就，左侧布偶的眼睛清亮亮的，像六点钟初升的太阳，柔和而温暖。右侧却是黑沉沉的，似古井无波的深潭。

颜栀伸手摸索了一阵，在阴影处摸到了一个凹槽，她轻轻一按，油画后传来极轻微的脆响。

将油画搬开以后，墙上多了个半人高的洞口，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穿过阴暗狭窄的通道，尽头是个小小的工作室，这里似乎是个人偶制作间，木质小柜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人偶。

正中央的木桌上，零零散散放着很多材料，未完工的布偶旁，是个包装精美的笔记本。

颜栀打开笔记本，扉页是两个清秀的大字“贝娜。”

“元历146年2月3日。爸爸这次出远门回来，给我和姐姐带回来了两个特别漂亮的小布偶，姐姐和我都很喜欢。爸爸问我们，有没有兴趣自己制作一个，我和姐姐都特别期待。”

“元历146年2月9日。爸爸把制作布偶的材料买回来了，他叮嘱我们要小心，不要被针线划破了手指，还特意请来了汤姆叔叔教我们制作布偶。”

“姐姐的手好巧呀，轻轻松松就能缝出特别漂亮的小裙子，我就不行，我好笨呀，连针脚都是又粗又大的，看起来特别糟糕。”

“姐姐把自己做的第一个布偶送给了我 ，它有着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发，穿着长长的裙子，和姐姐长的特别像。我也想把我的送给姐姐，可是它太丑了，我根本拿不出手。”

“元历152年3月21日。姐姐的手艺越来越精湛了，好多人都专程请姐姐为他们定制布偶，为什么我一点进步都没有呢，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