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媛还是硬着头皮喝完了,她将碗递给女人,想了想,在她的手心写下一行字,“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笑了笑,学着她的样子在掌心轻轻划着,“沈芳,我的女儿,沈安安。”
李媛在沈芳的照顾下,伤势渐渐好转起来。她被捆住手脚丢进了喜轿,连人带轿丢下河时被尖锐的木刺刺穿,若不是沈芳及时救下了她,恐怕李媛早就成了河底的枯骨。
腹部的伤口彻底愈合那日,李媛如往常一样帮沈芳做饭,还给沈安安扎了漂亮的小辫子,穿着朴素的聋哑女人却突然看向了她,拉起李媛的手,写下几行字。
“你,是不是,要去报仇?”
李媛惊讶于沈芳的敏锐,她甚至从未对她提过这件事。李媛顿了顿,没有选择再隐瞒下去,“对,你也看到了吧,我是被桃溪镇的那些村民害的。”
沈芳沉默了半晌,轻轻叹了口气,她挽起胳膊,示意李媛看自己胳膊上交错纵横的旧疤。
李媛目光凝了凝,她一把抓住沈芳的手,语气有些急促,“谁打的?”
沈芳轻轻笑了笑,一笔一画的在她手心写字,“爸,妈。”
“也是桃溪镇的村民?”
“嗯。”
李媛磨了磨牙,怒意在胸腔翻涌不息,“该死,我现在就去砍死他们!”
沈芳慌忙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我们,打不过,他们。去了,送死。”
对上女人关切的目光,李媛顿了顿,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叹了口气,“好,我不去。”
夜色渐深,颜栀一脸麻木的看着李媛趁沈芳母女不注意,悄悄推开门,远离了长住的小屋子。
……她就知道。
程强的屋子在桃溪镇的角落,低矮的院子内,他舒坦的眯着眼,躺在暖烘烘的榻上。
若让桃溪镇村民选出最瞧不起的人,首当其冲一定是程强,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都五十多了,愣是连个媳妇儿都没有,家里也穷的叮当响,每日就靠着左邻右舍的接济度日。
不过嘴倒是挺厉害,会诓人,成功诓走了来镇上游玩的大学生,娇滴滴一小姑娘,绑住手脚就丢到轿子上了,解决了今年的祭典。
正因此事,程强的地位甚至都高了很多,以前瞧不起他的人也开始和他打招呼了。
半梦半醒之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女人直勾勾盯着他,举起刀就往他心脏上砍。
程强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就被砍了一刀,痛的他大叫,迷迷糊糊的睡意也瞬间消失了个干净。
他痛的呲牙咧嘴,伸出手就握住了李媛的胳膊,把她的刀夺了下来。
李媛从未杀过人,本来就害怕的手抖,男人一动就僵在了原地,回过神时唯一的刀已经被他夺过去了。
“md,你这个贱人,竟然敢砍老子!”程强捂着受伤的胸口目眦欲裂,举起刀就要往她的脑袋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