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之后，躯体因为无法回归黄金之河，所以躯体将会永不腐朽，但是意识会完全消失，曾经他见过非常多因为失去力量的丰法之民在死亡过后，因为对母神的执念，死而不僵，成为不被任何规则包容而对所有意识存在觊觎之心的死物，游荡在残破的丰法之土上，成为无尽规则流淌之下毫无存在意义的一堆飞灰...

耶律达那西正是因为看过众多丰法遗民在对女神的执念之下成为空有身躯而不入新生的躯壳，才最终放下了对女神的执念，他想要安静的“死去”。

就像人类意义上真正的死亡那样，安安静静的死去，即便已经无法找到女神的意志，他也不希望丰法之民的意志成为游荡在残破土地之中的躯壳。

所以他放弃了对女神的执念，直到现在见到许柚心，以及感受到她胸腔之中的丰法之心，那是女神的气息和传承，他能够感受到，在许柚心的身上拥有着非常强大的力量，她的性格也和慈爱到几乎完全无害的丰法尊母神完全不同。

她明显的拥有的情感，也更加生冷霸道，但是他并不在意，甚至还依旧希望许柚心能够成为下一任的丰法尊女神，成为他们信仰的寄托。

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已经想清楚了，慈爱的女神虽然给予了他们丰法之民最为深刻的慈爱，但是慈爱的女神却无法维持自己的信仰，相比较慈爱的女神意志，他更希望下一个丰法女神能够像许柚心这样，拥有自己的实力和权柄，即便冰冷而不仁慈，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流亡多年的丰法之民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归宿，一个信仰，高高在上的女神依旧是他们所仰望的光辉所在。

冰冷而不仁慈的女神才能够维护自己的信仰，护佑自己的信民，他们才能够拥有安稳而强大的精神支柱。

所以耶律达那西在感受到许柚心身上丰法之心的气息过后，会甘愿跪伏于地，请求许柚心成为下一任的丰法尊女神...

耶律达那西苟存于地，恭恭谨谨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尽数说出。

听完过后，许柚心和柯铭纷纷都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耶律达那西所说是真是假，柯铭自己也不好多加判断，因为耶律达那奇虽然看起来颇有人的样貌。

但他并没有人的结构，一直以来，增殖癌细胞对于原生种族的熟练度不够，所以并不能直接读取耶律达那西的记忆，不过柯铭直觉认为，耶律达那西其实也并没有说谎的必要。

因为在杀掉长生天信仰体，并被污染物寄生过后，其生机已经奄奄一息，怕是很快就要真正死去了。

丰法尊女神，其实并没有什么非要成为丰法女神的理由，毕竟她现在其实也只是被众多未知存在所驱使的存在。

丰法尊女神的确已经陷入了长久的沉寂，不过他们也并未忘记当初在螺洲别墅里面见到丰法尊女神雕塑而从女神那里感受到的短暂的温暖。

丰法尊女神的确充满慈爱，即便是对人类也抱着同样的仁慈，但是让她许柚心成为下一任的丰法女神？

柯铭在思考很多问题，其实是否要成为下一任的丰法女神这并不重要，甚至丰法女神的这个名头也不重要，丰法遗民也不重要，因为对于他而言，他们现在没有信徒吗？答案是否定的。

增殖癌细胞所感染之下，已然拥有诸多的信徒，对于耶律达那西所期望的能够拥有一个信仰的机会。

柯铭在沉默片刻过后，缓缓自许柚心身体之中现出意识体，看着面前的耶律达那西道:

“丰法尊女神已经过去了，连同丰法之民也已经成为了时间之下流淌的尘埃。”

“这里没有丰法女神，也没有下一任丰法女神，我非常感激女神的丰法之心，但你自己也清楚，丰法女神已经成为了过去，无论是否有其他人或物继任丰法女神的名号，都不会是丰法女神。”

“明白吗？”

柯铭在许柚心身旁说道，柯铭感谢丰法女神的想法也确实不是假的，至少真实造物者之心的确是赋予他摆脱傀儡命运的机会。

如今丰法尊女神的遗民跪伏于地，不过也是个可悲之物，一个信徒是信徒，一万个信徒也是信徒。

所以就当做是怜悯，他倒也不介意给耶律达那西这个机会。

耶律达那西跪伏于地，看着面前的“丰法女神”身子之中又再次出现了另一个意识，额头上的四只眼睛在片刻的沉默过后。

慢慢在地上扭转自己的方向，转而对着许柚心和柯铭两人跪拜下去。

“丰法之民不在，恳请伟大真实之母与真实之主降临惠心...吾...愿为真实之民，便以意念，祭拜无知无欲真实信仰之神只...”

真实之母？真实之主？

奇怪的称号，柯铭和许柚心也并未觉得有些问题，称号，是源自信徒的意志，拥有灵魂的信徒称之为灵魂之主，不拥有灵魂的称之为真实之主...

柯铭停顿片刻，看了看旁边的许柚心，心意相通，许柚心点点头，伸出手掌，释放出大量的增殖癌细胞。

真实细胞快速进入到耶律达那西的体内，改造一个丰法之民作为信徒，对于增殖癌细胞来说，还是一个全新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