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以后过得好吗?”
崔简搂着温婉温声细语地问。
她在家的这张绣榻很明显没有竹坞那张大,两个挤在一处,夏衣轻薄,崔简不自觉地手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帐中弥漫着甜腻腻的香气。
温婉先打开他乱钻的手,又投怀送抱缩进他臂弯下,认真地说:“很好,阿娘很疼我,阿姐还带我去拜祭了父亲和兄长,可惜我都没见过他们,他们就都战死了。”
曾经,她是作为旁人知晓谢家的故事,而如今,死去的是她的父亲和兄长。
温婉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隐痛。
“芙儿,你现在有家了,再也不用担心无处可去。”
崔简吻了吻她的眉心,顿了顿又道:“我真的很后悔,当初看到那串佛珠我就应该想到你的身世的,你和谢蘅还有谢蓁长得那么像,我却从来没有去想过,我现在真的恨不得回到当初……”
“我知道,”温婉打断他,“我现在已经很开心了。”
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却如梦似幻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咱们的婚期有点赶,可能会委屈你。”
温婉摇摇头,“不委屈的。”
如今所得的这一切,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好很好了,她根本不觉得委屈。
崔简心疼地看了眼面前的人,他的小西施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你放心,崔家一定会为你准备一份全京城最贵重的聘礼。”
温婉看着他认真的眸子,唇际微弯,点了点头。
二人正缱绻绵绵的时候,外头有人敲了两下门。
谢蘅站在门外问:“芙儿你睡了吗?”
两个人都不敢说话。
温婉急急忙忙起身,将崔简推到里面,蒙上被子。
“我睡了阿姐,有什么事吗?”
谢蘅默了默,“没什么事,看你屋里还亮着灯,以为你还没睡呢。”
温婉连忙解释:“我有点怕黑,所以就不吹灯了。”
听罢,谢蘅又道:“那你们先睡,我就不打扰了。”
一个“你们”瞬间戳破了屋里还有一个人的事实,温婉脸红得发烫,她走到窗户边上,打开一条缝隙,瞧见谢蘅走远,这才拍了拍胸脯。
一转身,才发现崔简也站在她身后,见她光着脚出来,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谁让你不穿鞋的?”
温婉两颊像醉了酒一般,又羞又窘地打他:“都怪你,我阿姐已经知道了。”
崔简抓住她乱舞的小拳,安慰道:“知道就知道呗,也许是口误呢?难道她还能进来看?你装作不知,她也不会点破的。”
“都说‘你们’了,还不叫点破吗?”
“好了好了,别生气,把孩子气坏了。”
崔简要是真的无赖起来,一点也不输地痞流氓,温婉被他磨得实在没了法子,只能又留了他一夜。
翌日,几声鸡叫之后,崔大世子穿好衣服,趁着黎明还没破晓,跳上后院那棵老槐,翻墙离开了谢府。
当夜崔简再来的时候,吉顺堂已经多出了三条猎犬。
他刚从墙头露面,便瞧见温婉站在窗户边上,使劲朝他摆手。
起初崔简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可刚一上树,脚下便传来几声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