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做错了事情,那也是他们两个的孩子,管不管的,她说了不算。
而且亲生的和不亲生这么明显的亲疏关系,这个决定很难做吗?
要他说,要么就让赫莱森来决定怎么处理特丽莎敏娜,要么就把那些药下给特丽莎敏娜,让她也尝尝这些年赫莱森所经历的痛苦。
虽然自己有想法,但费利克斯不敢说出来,他怕赫达听到之后会扑过来挠他的脸,他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被妻子打,出去多丢人啊。
客厅安静了下来,赫达在想怎么把这件事情处理得更好。
费利克斯在暗暗思忖着,如果赫达真要压下这件事情,他要怎么把特丽莎敏娜骗回来,再怎么给他下药,是暗戳戳的下,还是直接灌?
谁都没有注意到早就立在客厅通道里面拐角处的赫莱森,她垂着眸子,泪水早已干在了脸上。
路德维希仰着头看也看不出她此时的情绪。
“姐姐……”路德维希低声唤了她一声。
他人小,没人注意到他,刚刚知道查出了害赫莱森姐姐的凶手是谁之后他就马上上楼把她叫下来了。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做法好像是不对的,他这样做让姐姐伤心了。
“我没事,你先上去。”赫莱森蹲下身子摸了摸路德维希的毛茸茸的脑袋,又捏了捏他被养的肥嘟嘟的小脸。
看着路德维希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赫莱森才缓缓起身,深呼吸一口气走出拐角,站在客厅内看着赫达,语气十分平静:“母亲是选择了特丽莎敏娜吗?”
赫莱森的声音不算大,但在十分安静的客厅里传到众人耳中显得像是一道惊雷。
费利克斯看见赫莱森,惊得站起了身子下意识想要过去扶住她,而后又想到她现在的身体已经大好了,不需要扶了,而且这件事情让赫莱森知道也好,否则只有他和赫达在这,他根本就不敢多说话。
赫莱森神情茫然了片刻,一转头看见是赫莱森微微愣住:“什么?什么意思?”
赫莱森双眼红肿,脸上隐约能看见泪痕,刚才她已经哭过了,现在也没什么可伤心的,母亲是更关心她,可是似乎也更喜爱特丽莎敏娜。
赫莱森整个人显得特别平静,她问:“母亲现在知道了是谁对我下的药,为什么不敢打电话过去质问她?为什么不敢让父亲来管这件事情?”
不等赫达回答,她就先替赫达说了:“是因为父亲更疼我,他更能对特丽莎敏娜下死手,所以你不让父亲管,你怕父亲弄死她是吗?”
赫达不明白赫莱森怎么会这样想,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她选择隐瞒。
赫达微微摇头道:“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情只是别人口说无凭,我不能直接打电话过去,我得找出证据,我只是害怕直接打电话会惊动她。”
“呵。”赫莱森冷笑一声,然后伸出手指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电脑,还有打印出来做备份的记录。
“那些不是他们提供的证据吗?母亲为什么要装作没看见,为什么要这样护着一个外人?”
赫达瞬间哑然,她回答不了赫莱森的问题。
她想装作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反正赫莱森现在的身体都快要康复了,而且她也决定以后不再管特丽莎敏娜了,为什么丈夫不懂自己,女儿也不懂自己?报复回去就这么重要吗?
她不想打电话过去问特丽莎敏娜这个问题,就是害怕听到她亲口承认是自己做的,那她这些年的付出算什么?
这样子她不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了吗?
赫达沉默着,想逃避回答赫莱森的问题。
赫莱森却不打算放过她,她走到费利克斯旁边,赫达旁边的位置坐下,直视着赫达再次开口问道:“母亲是选择特丽莎敏娜,还是选择我?”
“是不是要选择为了特丽莎敏娜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假装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选择让我受这个委屈?”
赫达避开赫莱森的目光。
这在赫莱森看来,赫达这一举动就相当于是要让她受这个委屈,她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的亲生母亲为了一个外人的孩子,让她来受这个委屈。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看,她都是受害者,是受委屈受的最多的那一个,直到现在,她的母亲还是选择让她继续受委屈。
她不甘心啊,可她是自己的母亲,心中对她还是带着期盼的。
费利克斯见两人都不讲话,他不想让事情就这么无疾无终的,便附和着赫莱森的话说道:“是啊,这件事情要去问,也要让特丽莎敏娜尝尝赫莱森这些年所受到的苦楚,这样才公平不是吗?”
“不然我们这些年对她这么好算什么?算做慈善吗?还是做个大圣人?大笑话?”
传出去得多少人笑话他们眼瞎啊,被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小女孩骗的团团转,他们还把最好的捧上去给她。
这句话却让赫达突然崩溃地朝费利克斯大喊起来:“对,笑话!我才是那个大笑话,被你们蒙骗着,你又算是什么笑话?我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费利克斯摸了摸鼻子,自知理亏,索性直接将嘴闭上,反正这件事情今天要是不说出个结果来,那他就自己去做。
他是给了赫达尊重和体面才来跟她商议,却没想到什么都没商议出来,反倒被吼了好几次。
“母亲!”赫莱森皱着眉头制止赫达还想继续张嘴骂费利克斯的动作,她不会让赫达用这种方式逃避这件事情的。
等赫达情绪好像稳定下来了,神情十分哀伤难堪的看向自己,她才开口:“请您回答我的问题,要么您现在打电话给特丽莎敏娜,质问她,不管她承不承认,都要和她断绝关系,以后不准再帮助她半点,并且还要让她尝尝我所受到的痛苦,这是我想要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