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胆子大,是可以开车上来的,就是上来的路有点陡峭。
只要车技好,这陡峭的山路也不算什么,她的车技就非常好,她就开上来了。
陆久双手背在身上往下看,下面的那条道路就是当初特丽莎敏娜的父亲和弟弟被她绑走的地方。
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让他们一家人团聚的好,杀人有罪,这样应该能洗清她身上所有罪孽。
陆久的左手边,是一块长形,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冰柜,里面躺着的就是无头霍宸,右手边是她的越野车,到了这里后她都在车里休息。
跟个尸体待在一起还是会有点害怕的,这大晚上也没点磷火出来给她照亮一下。
感觉到裤兜里的手机在震动,她拿出来看,是陌生号码,她直接挂掉,挂掉之后那号码又锲而不舍的打过来。
那号码没有再打过来了,反而转换了策略,改发咒骂短信,看那短信的口气和恶毒的话语,陆久知道,这人是特丽莎敏娜了。
现在看来特丽莎敏娜已经得知这件事情了,应该是在准备来的路上吧。
她挑起眉头看着那短信一段一段蹦出来,心情倒是不会因为她恶毒的话语而有什么波澜。
她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就是这短信,大晚上看的人心拔凉拔凉的,凉到让她想做点什么。
【为什么不敢接电话?你给我等着,等着我把你抓回去大卸八块!】
【你这畜生,跟你妈一样不要脸!你妈都死在我手里,你也会死在我手里,我会让你死的比你妈还惨!】
【你敢这么对我儿子,等我把你抓回去之后,我就让你看看你的家里人,不管是季家还是陆家,他们的下场一定会比我父亲,我弟弟,我儿子还要惨,我还会告诉他们,他们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你猜他们会不会对你有什么怨言?】
爷爷和外祖母他们一家会不会对她有怨言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特丽莎敏娜很快就会对她有怨言了。
陆久收起手机,走到冰柜边打开冰柜,将无头尸体拿出来,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地上,随后拿出在黑夜中依旧亮着寒光的小刀朝着裹尸袋划拉几下。
整个僵硬的尸体就这样暴露在黑夜中,夏夜的山间有露水,那尸体上流出的水也不知道是露水还是尸水,反正臭臭的。
陆久特意到车上拿出照明灯,拍了张照片发给特丽莎敏娜。
没看见特丽莎敏娜回复,想来是已经上飞机了吧。
她快到了,那自己也得养好精神了,免得到时候打起来她犯困,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外卖能点杯美式。
陆久回到车上闭上双眼。
这一次的行动她谁都没有告诉,就连一直在帮她注意着特丽莎敏娜行踪的云青黛都不知道她改变了路数。
她不想让任何一个人跟她一起涉险,她敢只身一人叫特丽莎敏娜来也是做好了准备,炸弹,冲锋枪,狙击枪,手枪,她搂了一堆。
她还就不信这么些武器弄不死特丽莎敏娜。
就算特丽莎敏娜叫了几十个人前来她也不怕,她抱着冲锋枪对着他们就是一阵突突,大不了就是自己身上也挂点彩,像父亲遇害那一次,在晕死几天时间。
许奶说她的身体壮得跟头牛一样,她应该,也许,大概不会死的。
把特丽莎敏娜杀了之后,她就能将这些事情告诉爷爷他们,告诉外祖母和舅舅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一想起母亲就会感到悲伤难过了。
她知道自己到时候免不了一顿臭骂,这不正是代表外祖母和爷爷他们关心自己才会骂自己吗。
反正到时候仇都报,哄老人家的时间也有很多,她就是不想让任何一个家人好友受到伤害。
她自己无所谓的,她壮得跟头牛一样。
陆久想着想着进入睡梦中,忽的看到陆延和季桃之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父亲怒瞪着自己,似是想骂她想打她又开不了口动不了手。
母亲站在父亲身边哭着,那双凤眼哭的红肿,让人看了心生怜惜,可同样的,母亲也带着怒气。
陆久看到梦中的自己突然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怎么了?她这样做不对吗?
她受伤了恢复得快,可是家里人受伤了,她怕自己的医术救不回他们,但是许奶这么厉害,一定能治好她的。
晨雾忽近忽远,忽浓忽淡,在太阳彻底挂在天空上,雾气快的就像是一眨眼就消失了一样。
远山层峦叠嶂,四野空旷寂静,晨风飘来阵阵草木的清香,还有一股比死老鼠还臭的味道。
车窗开了一条缝,陆久被臭醒了。
将昨晚梦中的内容抛却脑后,她打开车门下车,随便洗漱了一番拿出冷掉的包子啃了起来,站在山顶边边啃边往下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山脚下有一伙人鬼鬼祟祟的正往上爬,这不就是那天自己放生的几条传递消息的鱼吗?
陆久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塞进嘴里,转身拿出狙击枪,看清那几人的位置后,她自己也找了个绝佳的位置趴下,瞄准——
砰——
枪声在山间不断回荡,还有几个男人粗狂或尖细的惊呼声回荡在山间。
终于有活人来了,这几天她都好久没开口说话了,跟霍宸说话他也回答不了自己,怪无聊的。
“啊!他死了!”
“怎么回事?哪来的枪声?”
“谁在开枪?别开枪别开枪,我们只是路过!”
“开枪的人听到了吗?我们只是路过,我们马上离开!”
保镖几人边喊着,边转身作势就要离开,只是越惊慌,跑的就越慢,几人连滚带爬的。
砰——
枪声再次响起,又一人倒下。
这是会移动的活靶子,先练练手,怕特丽莎敏娜到了之后自己手生了。
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都没能跑出去一个,直到死都没看见杀他们的人是谁。
陆久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她现在全身上下都是灰扑扑的,再待几天就跟乞丐无异了。
她把狙击枪扛在肩上,探头往下看了看,随后站直身子砸砸嘴,一手叉腰张开嘴巴就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