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陌生的情绪,好似是碳基生物们口中常说的——
愤怒与痛苦。
“你怎么敢?”夜啼的眸中有痛色流露。
见此,贺听澜嘴角扯起上扬的弧度,似讥诮,“师父……或许应该说是父亲?您的眼光可真是差太多了。”
夜啼的眸色愈发沉暗,而他的掌风更加迅捷地朝贺听澜袭去。
贺听澜却不知为何好似总能猜出夜啼的下一个动作,每每都能准确地躲闪开。
找准时机,少年用薄片划破夜啼脖梗上的肌肤,在夜啼停顿的一瞬里,他起身。
因为血液被薄片吸收着,贺听澜的唇色极度苍白,他低咳着,好似下一秒就能倒在大雨之中。
气氛极度冷凝之时——
“你们俩认识?”女人撑着伞,站在滂沱大雨之中。
她身上的皎皎长裙被风雨,吹的有些微潮,却仍挡不住她的倾城绝代。
夜啼原本透着血色的眸子怔住,他看了眼贺听澜手中的薄片,而后才再次落到泠妩的脸颊之上。
最后好似想通了什么,唇边的冷凝化为了浅浅笑意。
“你还活着真好。”
原来母体不是她,不是她就好。
还好不是她,他就知道,她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消散。
当年选定母体时,他很是随意,甚至都没有去看那人一眼,以至于刚刚让他差点失控。
夜啼大步向泠妩走去,不顾大雨,一步步走的极为快速,好似生怕眼前的女人会消失在他的眼前一般。
“你是怎么从牢里出来的?”泠妩带着几分好奇。
夜啼走在她的面前,也不躲在泠妩的伞下,就那般站在大雨中望着泠妩。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星球,我就告诉你,好不好?”他声音带着轻哄。
失而复得的欣喜将他笼罩在其中,让他什么也顾及不上,只想现在就带着她一起回到自己的家乡。
可他却忘了身后还有一个蛰伏在暗色中多年,只为谋那心中明月的少年。
“她不会跟你离开,连同你也……离开不了!”贺听澜一字一句的吐露。
他的笑容极其艳丽,与平素清冷朗月的模样完全不同。
那把墨色的大伞靠在角落,他没有分去一丝视线,坚定地抬步朝着泠妩一步步走去。
“原本,我是想等明天的生日过完后,再和您说的。”
“可我现在等不及了。”
“您的身边环绕着太多太多的人,您看向我的眼中永远只是温柔的慈爱,可我不喜欢……”
贺听澜摇着头,他边走边用自己手中的薄片,将自己心口的血肉剜出。
明明面色苍白,明明好似下一瞬他就会跌入这冷雨之中,可他就是顶着灿烂的笑容一步步地靠近泠妩。
“我不想喊您母亲,我只想大逆不道地喊您一声——
妩妩。”
少年白到透明的指尖,猛的将手中薄片按到心口之中!
夜啼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