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於看来,泠妩也回以视线。
少年一眼空洞,另一只眼却很是漂亮,只是那眼中情绪翻涌,无比复杂。
远处二人的站姿神态,险些让他误以为眼前的不是仙尊,而是那个灭他满门,毁他灵根,一次次置他于死地的黑袍人。
他紧紧盯着,目光灼灼。
拂雪挑起眉梢,蔑然迎上白於目光的瞬间,猛的想起泠妩的双重身份,连忙小心道:“奴家跟在你的身边,好似会误你的事。”
“无碍。他会自己……欺骗自己的。”泠妩这句话说的很是温柔。
拂雪蹙眉:“自己欺骗自己?他都知道了嘛?”
泠妩与白於明明隔着很长的一段距离,却相对而望,她启唇:“嗯,自己欺骗自己。”
拂雪担忧:“可若是他愿意骗自己一辈子呢?”
泠妩没有回话,却深知以白於对她的信任和尊崇,或许真的会如拂雪所说的这样。
只是他愿意骗自己一辈子,也得她愿意陪他演一辈子的戏。
远处少年起身,朝泠妩而来。
他拱手,“仙尊,弟子已经祭拜过了。”他鼓足勇气提议道:“弟子的家乡有种这个时节才会盛开的花,弟子一直想邀您去看一看,只可惜此花太过特殊无法保存,只能亲自去见。”
“有这么特别吗?”拂雪好奇,转而同泠妩道:“奴家也想去瞧一瞧。”
泠妩颔首,拂雪娇羞掩面。
见此,白於垂首眸子暗淡,“那仙尊跟弟子来。”
“嗯。”
跟上白於带路的步伐,不消多久,便在悬崖之上看见朵朵纯白泛着剔透冰蓝的花,每片瓣间上还挂着露水状的透明琥珀。
白於驻足于距离那花的几步之遥处,他定定看着那花介绍:“它名耀寒子,只逢冬春交替才会盛放,一但有人靠近便会自毁。”
听罢,拂雪不信,“若是用魔气呢?”
话落之际,指尖魔气翻涌,便朝那花落下。
可那花却在魔气触碰之时,快速于原地衰败,枯黄一片。
拂雪无法理解:“居然当真有这种宁愿自焚,也不愿被人禁锢在盆中的花。”
白於耳畔听着拂雪的不赞同,侧眸去看泠妩。
他想知道仙尊对这种花的看法。
但泠妩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去时却从须弥戒中取出一滴灵泉,运送至半空滴在那朵枯黄的耀寒子上。
她转身之际,拂雪和白於还未来得及跟上。
就见那死气沉沉几乎要消亡的花,突然绽放了别样的生机,将残存在花身还未散去的魔气吸进体内。
整朵花绽放的比之前还要美丽,甚至还释放出了一丝震慑的气息。
拂雪抽出魔气去试探,这一次耀寒子没再消亡,反而将魔气全部吸收殆尽!
这朵耀寒子仍旧无害,干净而美丽,却带着隐藏的杀机。
见此,拂雪眸色复杂,旋即转身跟上泠妩的脚步。
这就是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