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斐转而继续苦口婆心地教导起贾全,后者经历一夜骤变后对自家父亲的教育再也不似从前不耐,而是字字铭记于心:“全儿谨记于心,只是再难日夜侍奉父亲了!”
贾全看着眼前老迈的贾斐不由心中一酸,又是落下泪来:“从会稽到咸阳路途遥远,期间舟车劳顿对父亲便是难以忍受,更毋论日后在咸阳那异地他乡生活起居。”
贾斐又何尝不知其中艰难?只是大势如此,无人可违背,那位始皇帝的意志终究会贯彻到这大秦国土的每一寸土地。
父子相对而坐至天明,一夜无话。
而数里之外,郡守府中的饮宴却是照常进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恭贺诸位御史,今夜过后自是便可高枕无忧,这会稽贾氏、虞氏之毒瘤弹指而灭,诸位自可归于咸阳邀功受赏了!”
杜欢拿着酒杯,对着在座众人遥遥敬酒,一饮而尽,先前率兵围困贾府的汤阳赫然也在其列,却是已然回府复命了。
邹知秋听了杜欢的吹捧,虽是知晓其目的只为自己在奏章之中美言一二,却也欣然接受。
只要能解决嬴政的任务,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更何况这杜欢确实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杜郡监功劳吾等皆是心知肚明,相信陛下自会明察秋毫,对杜郡监的功过有一公正裁量,日后在朝中不免还是要杜兄多多关照!”
邹知秋笑呵呵地打着官腔:“只待明日赵郡尉捷报一传,吾等便上奏陛下,再随二位一同折返咸阳述职也。
今夜虽是如此尽兴,却也时辰不早,诸位还是早些歇息罢。”
众人自然是闻弦歌知雅意,纷纷退去不提。
一夜之间,会稽郡内尚存的最后两大豪族一灭一迁,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翌日清晨,邹知秋听着乌伤县来人的奏报,眼睛又瞪了起来:“虞氏族灭?赵卓重伤?怎的又生如此波折?”
昨夜刚刚产生的志得意满之情又变成了如何叙写奏章的苦恼,邹知秋心中又是一阵烦乱:“带吾去寻赵郡尉!”
赵卓静静躺在病榻之上,脑海中数十年的经历一一闪过:
儿时倾慕玩闹的少年少女;步入楚军成为小卒的艰辛;上门提亲的折辱;所爱之人的早逝;挣扎求功的险死还生;大仇得报的畅快,最终却仍然定格在了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上。
“怜儿..原谅吾之所作所为,吾实在不能忘却昔日所受折辱和尔的凄凉处境,即使他们也是尔所爱之人,但是吾实难容忍...”
“赵郡尉如何了?赵郡尉如何了?!”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了赵卓沉浸的幻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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