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郡实情不尽相同,又该如何划分察举之数?而被察举之人并无理政经验,又如何能保证其所学能切实应于实际所需?
凡此种种又如何是长公子一句轻飘飘的变革之语便能迎刃而解?”
王绾不愧是能做到一国丞相的人才,即便立场如何不与扶苏相同,但其所提出的问题却是一针见血,直指核心。
“若我只是一时兴起而献此策,说不得便要被这王绾问住,哑口无言了。”扶苏也不由得在心里佩服一二:
“可惜我却是有备而来,后世几千年历史经验锤炼演变出来的选官之制,又如何会被这区区几问难倒?”
扶苏从袖中掏出一沓苏纸,对着王绾爽朗一笑:
“丞相所言实乃谋国之言,但吾并非一时兴起献策,凡此种种细节,皆在手中苏纸之上。”
扶苏说着便将苏纸高高举起,对着嬴政请示:“请父皇允诸公一观。”
“可。”嬴政惜字如金,只是指使周遭侍者将扶苏手中苏纸一一派给殿内三公九卿等两千石以上高官。
王绾作为丞相,自然是第一个拿到扶苏所呈苏纸之人,强自按捺下心头的不悦和抵触细细看了起来。
“凡各郡察举之人,以郡中黔首数目为基,士子引验即考,无须官吏举荐。
每岁行一次察举,科目为明经、明法、明算、策论;
分三级为别,县试、郡试、殿试,县试通过者称茂才,郡试通过者为举人,殿试所选者为贡士。
茂才可为吏,举人可为官,贡士可留都城为官;凡过试者皆有功名,可免其人终生徭役,县试九月,郡试次年二月,殿试次年三月...”
王绾越读越是惊骇,这所谓察举征辟之制何止解答自己先前所提之问,
更是事无巨细全部详细陈述,就连考官可能会因笔迹而分辨学生有所考虑,提出专人摘抄誊录后行审阅。
如此种种,岂是一人之力所能成之?王绾心中惊骇不已,艰难抬起老迈沉重的眼皮瞟向上首的嬴政:
“莫不是陛下早已筹谋许久,仅以长公子之口引出?”
也不怪王绾作此惊想,虽然扶苏已经删改了许多以求适应秦朝的实际情况,
但一个成熟的选官制度很明显便能看出迥异于草创之时,无论如何王绾也不肯相信这是扶苏一力为之。
扶苏看着殿内群臣面上无论如何也压制不住的惊讶之意,心中不由升起些许志得意满之情:
“名为察举,实为科举,这,便是我带来秦朝的第一件真正意义上的变革之制!”
“有此之制,却也无须再行瞻前顾后。臣廷尉李斯,伏惟恭请陛下,纳长公子扶苏之言,
为天下才学之士开一晋升之道,为吾大秦千秋万世奠立不世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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