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也曾经在这食肆中与人险些发生冲突,若不是有贵人相助,怕也是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端木未微微一笑,面上的神情显现出几分憨直来,虽然竭的话语并未说完,但端木未并没有察觉到其人心绪波动。
“这位亭长说的话也着实难听了些,怎么能把好端端的黔首擅自打成隶臣呢?再说这座位之事,某在一旁也是看的一清二楚。
这位壮士说的没错,明明是其先向这席位靠来,欲要静待小二收拾干净后再就坐,只是你这手下强行占了座而已,还是让出来吧。”
端木未当起了和事佬,他难得趁着正旦的机会从邸报署中繁杂的事务中抽身跑出来喝上两杯,自然不愿意被毁了心境。
因为条理有据的陈述和气定神闲的气质,端木未的一番话倒是博得了四周部分的食客的附和: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明明是这人先来...
那亭长说话真是粗鄙,好歹也是个秦吏,怎么如此不明事端...”
嘈杂的声音涌入霸着席位的刘邦二人耳中,刚刚因为刘邦撑腰的卢绾又有些萎靡了下去,丰邑来的小小亭父哪里见过这番阵仗。
卢绾蹭的一下从座位上弹起,绕到刘邦一旁隐蔽地扯着这泗水亭长的衣角说道:“季哥儿,要不还是算了吧,他们人多势众啊...”
但刘邦只是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低声对着这个发小骂道:“怕什么!乃公是上造亭长,这些黔首说的再多又有什么用?乃公不信这食肆老板会为了这几个黔首就和乃公作对!”
刘邦一边说着,一边斜睨了端木未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乃公今天运气还真是不好,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来说上两句。
看不见乃公的赤帻么?你们这些黔首公士也配和乃公讲秦律,讲等级?小二,乃公也不为难你,把老板叫来。”
也不怪刘邦如此豪横,端木未虽然如今爵为公乘,到了民爵的顶点,但日常生活打扮还是习惯受墨家规制,并没有显露出自己的身份。
所以刘邦仍然有恃无恐,即便是穷乡僻壤间的小小亭长,可那也是秦吏的范畴之内,岂是这些路边黔首能比的?
小二在一旁唯唯诺诺,无论哪边都得罪不起的他只好去寻食肆老板,只留仍在原地对峙的两方势力。
“你不过一介小小亭长...”
“阁下可是墨者?”眼见气氛愈加凝滞,端木未本来想就此亮明身份,不再和这游侠之气满面的所谓亭长纠缠,却被竭在耳畔的小声言语打断。
“嗯?不错,我正是咸阳墨者,可这又有何干系?”端木未颇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