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延绵的群山,山雾缭绕,山不知深处。
有一片终年常绿的竹林,一个女孩子穿着简洁的白布麻衣,腰上系着一条飘飞的红色腰带,鲜艳而英姿飒爽,更称显出她的纤纤玉腰。
一头乌黑的长发编成长长的麻花辫,垂在左肩。
右手拿了一把精致的镰刀,只见她拔地而起,飞上一棵南竹,踩在竹身上,向前急冲十几步,把竹子踩弯,挥手洒出去,竹尖儿1~2米的地段便飘落下去。
女子借助惯性飞到了另一棵竹子上,接着继续砍。
而竹子下边跟着一只可爱的,圆滚滚的白色小熊,第一眼看起来像熊猫,但是它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看着砍下来的竹尖儿,捡起来,一边吃一边跑。一会儿就抱了一大抱,然后跟不上了,就坐在地上慢慢的吃。
吃完了,然后继续跟着跑,掉下来竹尖儿它全部都抱起来,一会儿背上大大的竹筐就装满了竹叶儿。
忽然,听到一声声狂傲的吼声,一些小动物四散逃跑,有的发了疯般向这边奔散,快速钻入竹林。
小熊却一下子兴奋起来,冲着南竹叫了一声,身体聚力就奔跑起来,快如闪电,一闪而逝。
南竹踏着竹梢追上,她不出手,可是要为雪儿掠阵。
跑出竹林,看见一只威武雄壮的白毛花斑虎,对面有两只看起来弱小的白狐。
两只都受伤了,其中一直摇摇欲坠,他低声嘱咐着什么。
然后毫不犹豫冲上去,还用后腿踹着另一只白狐倒退出去。
他本已受伤,老虎利索的一抬爪子,就被压在其下,听着骨骼传来的断裂声音,老虎张开大口就是致命一咬,这只白狐,可怜已经一动不动了,殷红色的血液沾染了白色的皮毛,特别鲜艳刺眼,更是让人心生怜悯。
南竹一声尖哨音,小熊伺机而动。
雪儿还没有扑上去之前,另一只白狐从旁边窜出,四爪有两爪都折损了,脖颈流着血。
她却无畏无惧,冲上去,咬着老虎的利爪不放,只想救出老虎爪下的另一只狐狸。
老虎爪子随意一甩,狐狸就成一道抛物线被摔得老远,它艰难的爬起,继续要进攻。
南竹一根竹子直直飞出去,正中老虎屁股,老虎四处张望,怒吼声不断,谁打老虎的屁股,不是说摸都摸不得,竟然还有人这么张狂,敢打他。
他看到了一只小熊,难道是他。
摆了一下硕大的脑袋,冲了上去,也顾不得爪下的白狐了,跳跃而起,直直咬向雪儿,张开血盆大口,眼看着就要落下,雪儿前肢一扫,一阵强烈的罡风冲出,老虎下落不稳,斜坐在地上。
雪儿冲上去,一口咬在老虎脖颈,一扭头,撕出一个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老虎受疼,发出尖利的嚎叫。
老虎一个跳跃,摆脱了小熊的牵制,一个摆尾,又张开大嘴,露出森森虎牙,扑咬过去。
雪儿高高跃起,扑在老虎身上,一口咬住老虎脖子,任他左右摇晃,就是不松口。
雪儿毫不停歇,乘胜追击,四肢死死压住老虎庞大的身躯,一口又一口,都是咬在死穴上,不一会儿,老虎就没有了声息。
“雪儿,老虎肉,你自己处理。”
雪儿“嗷呜”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剥了老虎皮,把肉撕成一条一条,一看就是熟手,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南竹走过去,摸了摸老虎爪下的白狐,身体已经骨碎,血也快流尽了,回天乏术,要是还有一丝希望,还可能救一救,现在无力回天了。
只能摊摊手,告诉雪儿。
“死了,我也没有办法了。”
还是喂了他一颗丹药,能活一会是一会儿。
雪儿看向另一边,南竹也随着看过去,另一只雪狐还在一点一点慢慢的爬,她后边是一条血迹浸染的红色道路。
南竹快步走过去,抱起她,她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了,只是低低的‘呜咽’了几声。
“放心,我只是抱你过去看你夫君最后一眼。”
雪狐好像听明白了,竟然留下了几滴泪,沾染在眼角的白毛上,瞬间眼睛赤红。
南竹心情沉默,把她放到那只公狐狸身边,看着他们,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谁知道那只母狐狸在爬行过程中,抓到了一只坚硬的竹尖儿,此时深深刺进自己脖颈处的伤口里,来不及了,救不了了,血水只淌。
她一心求死,也不需要救。
为什么?她活着不好吗,夫君为了救她而死去,她却毫无犹豫的殉情了,夫君的死,值得吗?
南竹不会思考了,她不知道对错了。
只是摸摸眼角,竟然有水一样的东西,她可是十几年没有哭过的。
被毒蛇咬了,伤口漆黑烂掉,师傅拿着刀子生生剜肉,痛的死去活来,她不会哭,好了以后,找了三个多月,逮住他,拔掉毒牙,取出蛇胆,做成蛇羹,吃的津津有味;
第一次为雪儿砍竹梢,从竹上掉下来,一棵断竹刺穿了小腿,血流如注,没有哭,苦练六个月,在竹上来去自如,照砍不误。
可是今天为什么哭了,她有一点不明白。
“雪儿,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
雪儿乖乖的走过来,抱着她。
南竹才发觉自己浑身冰凉,她常年就比别人温度低,此时更是低得可怕,雪儿有厚实的皮毛,她都能感觉他颤栗了几下。
她推了几下,雪儿不放开,就任由它抱着。
她现在需要温暖,需要有人解惑。
她回抱着雪儿,一下一下手紧缩,最后又松开。
“雪儿,你说这只雪狐是不是很傻?夫君为了救她,愿意以身试险,用生命救她,她却自杀了,是不是太傻?”
雪儿学着南竹平常的样子,摸摸她的脑袋,后边的发质好柔软,雪儿多摸了几下。
雪儿把两只爪子放在脸颊两旁,整齐的左右摇摇。
“你是说不傻,好吧,死了也好,免得痛苦,也就不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