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顾及父皇在场,皇后拉着,她已经跳下来加入嘲讽宁乐的队伍了。
阵阵嘲弄声中,李宁乐慢慢抬起头,一双眼红红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父皇!”
她声音带着哭腔,委屈极了,“您也觉得儿臣做错了吗?”
启德帝一怔,这个女儿机灵讨巧,跋扈张扬能和嫡出公主干架,便是受再多委屈,也没见她哭过。
今日却哭了。
李宁乐捕捉到启德帝一闪而过的愧疚,继续开口:“驸马和儿臣成亲才几天,就已经和四皇子妃的贴身丫鬟滚在一起,还给她买了宅子养在外头,置儿臣于何地?!”
“儿臣是皇族公主,代表了皇室。”
“他们不敬儿臣不要紧,但不能公然打皇室的脸,不把父皇您放在眼里。”
抽噎了两下,李宁乐抬起哭的惨兮兮的小脸,委屈又倔强地说:
“儿臣行事是偏激了些,但儿臣是为了维护皇室脸面!为了维护父皇您的颜面,儿臣没错!!”
最后这一句,李宁乐是吼出来的。
整个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藐视皇族,不敬皇帝。
每一句都是他们不敢承受的罪责。
刚刚攻击李宁乐的人们闭着嘴,脖子拼命的缩了缩。
高台子上,皇后、平阳神色诧异,平阳撇了撇嘴,颇为嫉妒地小声:哭起来真丑。
萧贵妃捂着唇,眼底带笑。
启德帝脸色从之前的漫不经心转变为慎重,“宁乐,你做的对!维护皇族尊严,才是一个公主首要责任,驸马不忠皇室,着实该罚……”
“父皇——”李宁乐打断了他,一双泪眼朦胧,但却露出几分女儿家的脆弱和多情,“儿臣斗胆,驸马被儿臣当众责打过了,儿臣想替他求个情。”光罚可不行。
“你懂事了,既打过便算了。”启德帝满意道。
“还有琳琅,儿臣想着驸马既然喜欢,索性就纳入府中,做个妾室伺候他。”然后锁了一起死。
启德帝惊讶,“你真的愿意?”
殿中其他人,尤其是那些酸儒们,眼神更加惊讶,宁乐公主居然主动帮驸马纳了那个丫鬟?
“是不是想在府邸里把人弄死啊?”
“极有可能,妇人阴私手段极为毒辣,之前不还说她打杀了个下人么?”
“若是这般便是公主也饶不了她,咱们且看着吧。”
那些声音不小,保持着高台之上的皇帝听不分明,但李宁乐听得一清二楚的音量,她毫不在意地回:
“儿臣愿意。”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女儿。”启德帝十分开怀满意,大手一挥:“高流,拟旨,宁乐公主贤良淑德,婉约天成,特赐涿州为封地。”
李宁乐弯腰,做足了公主的礼仪,倔强又矜贵:“儿臣谢过父皇。”
垂下的眉眼微偏了下,对上女主陈嘉仪惨白惨白的小脸,勾起一抹坏坏的笑。
哈,她哭啦!她装哒,略略略。
启德帝见状更加满意,“回座吧。”
李宁乐擦着眼泪,迈着优雅又欢快的小步伐回去了。
……
启德帝目光冷冷扫过陈嘉仪,带着帝王的审视与漠然,“四皇子妃,你可知罪?”
陈嘉仪噗通跪下,脸色惨白,“儿臣……”她很想说不知,但面对这个时代的权力巅峰,她不得不俯首,求饶。
“请陛下恕罪。”
启德帝眉头皱的紧紧的,刚刚他居然觉得丞相嫡女说的话很有道理,完全忘记了,宁乐代表的是皇室。
而这个女人说的话,完完全全在挑战皇威。
只是完全捏死也不行,丞相是文臣之首,又是他为承儿积攒的妻族力量之一。
“四皇子正妃陈氏不堪大用,着贬为侧妃,禁足府邸好好反省。”
陈嘉仪双腿一软,脸色惨白。
丞相原本还在高兴女儿或许能博得点名声,这下子直接跟着跪了,大呼:“陛下恕罪!”
跪下的还有那些刚刚疯狂攻击李宁乐的臣子们,一个个两股战战,生怕被一起收拾。
李奕承连忙出列,没有求情,只是跪在陈嘉仪身边,与她一起叩首,谢恩。
被贬斥为侧妃,却还要谢恩。
陈嘉仪心里委屈死了,她成了大商的笑话。
甚至未来在历史上所有人都会记得有她这个从正妃被贬斥为侧妃的皇子妃。
她落寞地回到座位上,眼泪要掉不掉。
李宁乐垂眸。
女德的确能约束自己,但她是女子之前,是大商的公主。
代表了大商皇室。
一句以夫为天的确可以压住她。
但在皇室脸面跟前,谁都得靠边站。
女主,你以为就你会扯大旗?本宫也会!
一旁李奕承憋闷比陈嘉仪更甚。
中秋宴上让父皇关注到自己的计划,达成了,但还不如不达成!
这个皇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