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狠狠地揍他一顿。
落羽说完这句话就急忙掩住了嘴,并且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她是想狠狠地揍浣酒这个小屁孩没错,但她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浣酒可是这场游戏的唯一NPC,八成也会是这场游戏的最终BOSS。他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说吃就吃,想睡就睡,嚣张乖戾,一指就把那尊古怪邪恶的铁处女戳了个稀巴烂。
没准他下次一个不高兴,也会把她戳个稀巴烂。
落羽掩着嘴,小心地去打量浣酒的神色。
后者的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后他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高兴地嘟囔道:“粗鲁。”
落羽忙不迭点点头:“是是是,我粗鲁。”
她很希望早点把这件事揭过去,着急地岔开话题:“那,既然你睡醒了,我们就一起下楼吃午饭吧。”
吃了睡,睡了吃。
这才是小孩子应该有的正常作息嘛。
浣酒一语不发,只是拉着她的手向外走。
他将她带到了紧邻旋梯口的那个房间,也就是王杉说要去看看的房间。进了屋子里,王杉却不在,或许是听到动静提前离开了。
“这是妈妈的卧室,妈妈好久没回家了。”浣酒说。
落羽观察着这间卧室。
与浣酒饱和度极高,充满童趣的卧室不同。这间卧室色彩低调,光线昏黑,充满了成年人的成熟内敛风格。
同时它也很温馨──
温暖的地毯,铺着厚厚被褥的柔软床铺,做工精致的衣柜、书桌和书橱。书桌传出的墨水香味充斥了整个房间,书橱中一本本封皮精美的书整齐摆放着。
所有的事物都井然有序,于无形中散发出令人心安的力量。
浣酒从床底抽出一个药盒,他让落羽坐在床边,然后用药水和纱布为落羽细细包扎好了伤口。
“好了,已经没事了。”
他抚平纱布的每一条褶皱,说话的语气就好像在安慰落羽一样。
落羽可不相信一个七八岁的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做安慰,不过她……多少有些感动。
“谢谢。”她揉了揉浣酒的脑袋。
浣酒偏开头,赌气一般道:“不要动手动脚的,注意你的身份。”
落羽没忍住,“嗤”地笑出了声。
这小孩,别别扭扭的,有点可爱。
浣酒帮落羽包扎好伤口,便继续拉着她下了楼。
楼下,王杉坐在茶桌边上发呆。赵翊和张奇也出现在一楼,他们靠在门框边上,看着门外爽朗的晴空,小声交谈着。
看见落羽同浣酒一起下楼,王杉失神了一瞬。
她快速地眨了下眼睛,再次看向落羽时,脸上又带回了她时常有之的豪爽热情的笑:“落妹子,快过来坐。”
待看见浣酒,她又忽然意识到什么,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局促地垂下头,扮演好一个女佣的角色。
赵翊和张奇也都从门边走来。
前者看见落羽和浣酒牵在一起的手,眉目微敛,表面不动声色,指甲却暗中深陷入掌心里。
后者却是惊讶地挑起了眉,他一指落羽身后,粗着嗓子大声问:“那狗是怎么回事?”
狗?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缀在落羽身后,那里确实有一只黑色的狼犬。它的脑袋耷拉着,尾巴也耷拉着,下楼梯时静悄悄的、无精打采,像一块黑漆漆的墩布。
听见有人提到它时,它才把脑袋抬起来,轻轻地“汪”了一声。
落羽诧异回头——
她好蠢,她居然把小黑给忘了!
“小、小黑?”落羽羞愧地颤抖着声音,对上小黑泪汪汪的眼睛,“对不起,我、呃……”
“汪呜……汪呜汪呜……”
小黑哼哼唧唧,委屈得嘴筒子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