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阴险,奸诈!
居然拿赵翊当她的软肋,威胁她如果不乖乖听话,就动动手指把赵翊给捏死掉。
关键是,只要他想,就真的能做到。
逃生游戏里怎么能孕育出这样强大的怪物?被他盯上的玩家逃脱不得,哪怕是在游戏之外,也要受欺负。
不公平,落羽想,这一点都不公平。
可她同时也知道,在这个以力量为绝对权威的逃生游戏里,寻求公平本就是一种无稽之言。
“恶心!”她怒骂。
然后被有力的大手紧钳住手腕,压进床褥之中,轻薄的黑雾顺势而上,遮掩住她的眼睛。
雾气早就不是起初那样寒凉刺骨,而是带着暧昧的热度,剥夺她的视线,轻抚她的耳垂,像夏日夜晚的微风,有些清凉,却依然带着不散的暑气。
落羽泄愤地咬住杵在她唇边的拇指,嫌弃地呸了一声:“讨厌,恶心!”
兴师问罪也就罢了。
乱发脾气也就罢了。
盛怒之下差点儿把她冻成人干也就罢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事情才演变成现在这样?男人突然凶性大发,野兽般要将她撕碎一样,不知餍足地折腾了一次又一次。
讨厌,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算了。
落羽咬的好用力好用力,恨不得把男人的手指咬个对穿。反正她看不见,就算把那漂亮的手指咬坏了,她也绝对不会心疼的。
男人附在她耳边轻笑,吐出来的话语却冰冷无情:“那好,我现在就把赵翊给杀了。”
落羽的心一颤,不愿被他拿捏得太死,于是开口反驳:“别太狂妄,你未必就杀得死……噫!”
她为男人陡然间加重的力道轻泣出声,白皙纤美的颈项高高仰起,身体绷出一个动人的弧度。
男人恶劣笑道:“我就是狂妄。”
未免也太过分了——若不是浑身酸软无力,落羽真想跳起来敲他的头。
软着呼吸缓了好久,眼前的雾气忽然散去。
眼眶中蓄了好久的泪水终于得到自由,雾气尚且未完全散去,它们便已簌簌地滚落下来。
掀开眼帘,落羽看见男人鲜红欲滴的眼睛,他深深地注视着她,认真、专注,仿佛她就是这世界上他唯一想见的人。
落羽怔忡着,感到自己心里的某处软塌下去一块。
男人盯了她好久,直到那赤红的眸中浮现出愠怒一般的神色来。
他倏地咬住她的颈窝。
“我能抓住你,就一定能抓住他。”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平静如波澜不惊的海面,不知藏匿着怎样的暗流涌动。
他说:“我会纵容你,却一定会杀了他。”
不加掩饰的汹涌杀意让落羽的心跳骤停了一瞬,她知道他是认真的,而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赵翊因她而死。
落羽眼睑微垂,从男人的钳制中挣出自己的手腕。
她没有逃,而是反握住男人的手,捉着他的手指来到唇边,讨好地亲吻。
“什么都答应你。”抬眼瞧他,视死如归般,“我绝对,不会逃。”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然后,像是在特意赞许落羽的勇敢与觉悟,欺身向下,野蛮而粗暴,半点也没有客气。
后来,在偶尔的清醒中,落羽后悔了。
她终于想明白男人眸中的那丝愠怒从何而来——多坏啊,他拿赵翊威胁她,却还要因此生气。
*
时间大概是过去了很久很久很久。
最后落羽实在是哭得可怜,才总算换得男人的一丝怜悯,用被子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许诺她片刻的休息。
落羽疲惫万分,却睡不着觉。
她一想到短暂的休息结束后,睁眼又要看到这个不知节制的男人——她的脑袋就一阵阵的发懵,眼泪也止不住地往心里流。
与她相反,抱住她的男人闭着眼睛,呼吸匀缓,像是沉沉睡去了。
好啊,他倒是能睡得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