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贵一心想巴结詹碧云,詹碧云故作迟疑地:“你太劳累了,遇上紧急情况怕不好应付。”
“没事的,你一个人都敢对付,有帮手总好些。”
“那好,我们去嵩山。我们有个重要的内应被羁押在少林寺,本来鬼帝已经派人去劫他出来,不料有人半路截走了,我正要去追查。能从我们手上截人的必定是个高手,我们要小心。”
“一切听帝姬安排。”
他们朝嵩山去了。谭笑思忖,詹碧云对常贵说的话难辨真假,果真是有人截走了柳吟风?那这人多半是叶兰荪。也许,詹碧云只是编了个话头,她究竟要常贵做什么?如果事后常贵在别人跟前说起,那詹碧云不就暴露了?
谭笑满心疑惑,悄悄跟在一行人后面观察动静。
天已经很黑,山路崎岖难行,詹碧云却没有停留的意思,只是问常贵:“可曾吃过晚餐?”
常贵道:“赶路时吃了干粮,还好,也不觉得饿。”
“那好,我们到了那里再说吧,已经不远了。”
谭笑四下观望,已经是嵩山腹地,再往前走就回到了当初打鬼同盟驻扎的营地。怎么会来这里?
詹碧云又问:“鬼帝曾派人催你回营,你说训练未完成,等队形操练完就自己回来,可有此事?”
“是,帝姬无所不知,我常贵只认帝姬一个主子,别人传话只能应时而动。”
“很好。你很忠心。”詹碧云抬头看了看周围,“这地方是当初打鬼同盟的总部,你把骆炳杀死了挂在旗杆上,可就是在这里?”
常贵一颤:“那是鬼帝授意我干的,当初要拉你进鬼国,见你犹豫,鬼帝要断绝你的退路,跟同盟彻底翻脸,才用这方法。”
詹碧云淡淡道:“我没有怪你,只是骆炳案前马后,追随我做了不少事,来到此处,不免念旧而已。好歹相识一场,共事了一段日子,我们祭奠他一番,也算了却一段情分。”吩咐鬼兵垒起石头当香案,又点燃了三柱香。
詹碧云恭恭敬敬拜了三拜,道:“骆炳兄弟,想当初你一片真诚邀我当头领,我却用你的性命换得今天的地位,每念及此,心中万分愧疚。虽然现在身份处境不同,我的心情还是一样的。请你在天之灵接受我的道歉。”
常贵心神不定,不知是欢喜还是忧伤。看样子詹碧云很念旧,如今她身份尊贵,还记挂着从前旧下属,那自己也是有汗马功劳的,定能受到特别的关照;堪忧的是,虽然已经一再强调自己是因鬼帝授意,但毕竟是直接行凶的凶手,詹碧云会记恨吗?他忐忑地缩在两名鬼兵身后。
詹碧云道:“常贵,我知道你只是执行鬼帝命令,也是不得已为之,可毕竟你们相识的时间比我更长,你难道不打算也祭拜一下吗?你们之间也有交情,他却命丧你手,拜上一拜,把过去的恩怨作了了断,不然心里头总是个结。”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常贵顿时轻松,忙道:“那是应该的。该拜,该拜。”
常贵跪在香火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又朝詹碧云望望,看她是否满意。却见詹碧云摘去了面具,素颜凝重,端庄肃穆地站在背后纹丝不动,他不敢站起,惟恐她发怒,可又不知还该做些什么,惶恐地又伏下去,等候她指示。
詹碧云缓缓道:“你连真面目都不露出来,骆炳怎么能知道你在向他忏悔呢?”
常贵取下面具,又要重新磕头,只听身后詹碧云道:“骆炳兄弟,你为我而死,也是为天下武林正道而死。杀害你的凶手就在你灵前,虽然在别人面前可以嫁祸在我身上,但你在天之灵完全清楚。我现在就为你报仇。常贵,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常贵大惊失色,扭转身朝詹碧云:“你……你要过河拆桥?我常贵为你出生入死,没少卖力。”
“哼哼,”詹碧云冷笑一声,“你是没少卖力,但不是为我,是为鬼国,更为你自己!你不但残害志士,还暗中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可曾讲过半点情谊?我一直忍着,就是要你在鬼帝跟前作个见证,如今我已经完全取得鬼帝信任,还能留你在身边继续当探子吗?”
“你……原来你是装的?你早看出我的身份,却利用我打入鬼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