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安慰道:“放心吧,吃完饭我就去城中几个包打听那里去。”
“上次留了钱,有消息他们会留意的,多吃点身子重要。”
江初禾听了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两人把三菜一汤吃了个干净,这才起身出门。
暮色四合,但是因为白雪反光的缘故,还不算黑。
下了十来天的雪,雪花像是无穷无尽似的,从天空中纷纷扬扬的洒下。
江初禾冷眼瞧着,竟然有一种越下越大的感觉。
刚出了客栈的门,她就裹紧了披风——这天气竟然比前些天还冷了!
“牧哥哥,我们赶快去问吧,这天气不太对劲儿,”江初禾搓了搓冻的发僵的手,催促道。
沈牧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铜手炉,里面的碳灰刚好有余温,可以温手。
这是他刚刚跟掌柜的租的,防止江初禾把手冻坏了。
江初禾惊喜的接了过来,两只手立刻就有些许回温。
沈牧见她露出笑容,这才抬高右手,揽住她的头,用自己的披风为她挡住风雪,然后快速的将她送进骡车的轿厢里。
要不是知道她心急如焚,这么恶劣的天气,他是真的不想让她出门,自己一个人去问也就是了。
不过用膝盖想想,禾娘也不是甘心在客栈里踱步等待的人,他也只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两人一路赶了几个场子,都没得到什么靠谱的消息,直到到了最后一间小破屋。
这里是临江县的西街,住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之人,消息流通很快。
这回这个刘二是个夜香郎,常年在临江城里走动倒夜香,许多隐秘的消息都能知道。
此时他刚刚从温暖的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道:“沈郎君莫心急,我一直留意着呢。”
“不过真没听说有你描述的男子,城里我都打听遍了,没有哪家多了个人。”
户籍管理那么严苛,隐户终归是少数。
不过,他拍了拍脑袋道:“听说花船上倒是来了几个公子,不过那些人手里有花不完的钱,跟你说的也不符。”
花船是个神奇的存在,那里只认钱不认人。
任凭你是什么大人物,没钱那窑姐儿也懒得搭理你,还会遣人给你丢下船。
但你就算是个黑户,手里有钱撒出去,就能在上面好吃好喝好睡的呆着,想待多久待多久,直到被她们榨干。
不过,一个手里没钱的屠户,是肯定上不去的。
“您再想想,”沈牧又塞了一小块银锭过去,想再榨点消息出来。
夜香郎接过银子,这才笑呵呵看了眼江初禾道:“你还别说,看了这个小娘子,我倒是想起一个眉眼跟她有几分相似的人。”
“什么人?”江初禾和沈牧异口同声的问道。
夜香郎笑笑:“倒不是那么太像,只有两三分影子。”
“就是新来的粮署监察使,不过他好像要往源口村去了,听说是急着上任。”
监察使?!
三品变六品那个?!
江初禾和沈牧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那江大伟就是再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半年内直升三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