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如同是晴天霹雳,一下子将沈首辅蒙尘的心,劈开了一条细缝。
是啊!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这日子只是自己二人过的,其他的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沈首辅点点头道:“好,就依你。”
“虽然明面上不好认,可是你要记得我是你亲叔叔!可要经常来看我,有事就麻烦我,我乐意!”
沈牧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涌出一股暖流,点点头道:“放心吧,叔叔,我以后一定经常麻烦你。”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沈首辅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不过他一走出水心亭,就恢复成了那个高冷的首辅,谁也不搭理的走了。
回到自己府里,妻子沈崔氏赶忙招呼:“郎君,外面热吧,我湃了香瓜,给你切一盘去书房?”
沈首辅看着眼前这个柔美的女子,想起她刚刚嫁给自己的那一幕,那时她还稚嫩的很,会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大胆的打量自己。
时间一晃,她现在已然是妇人模样,可是她从少女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时光他却什么也没记住。
只记得,从一年年为自己、为孩子庆生的时候,她就渐渐的变成了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
“郎君?”沈崔氏见沈首辅出神,虽然告诫自己不要多嘴,但还是忍不住问。
这些年她也看明白了,郎君眼里除了朝政就没有别的,不管是她也好还是孩子也好,在他看来就是一个符号。
他也会做一个夫君、父亲该做的事,可是事情看起来都对,甚至做的比旁的男人还要好,却都是没用过心的。
他的心里,装的从来都只有江山朝政!
石头可能会被捂热,可是寒冰怎么可能捂的热?
沈崔氏在心里自嘲的笑笑,又怨自己飞蛾扑火罢了。
沈首辅回过神来,却道:“宁娘,这些年你辛苦了。”
“今天也没什么政事,让人把香瓜切了,去你院子里吃吧。”
枉他自认为聪明绝顶,其实还不如侄子一个孩子看得透彻。
宁娘对他的爱意那么深,他本可以在十几年前就获得梦寐以求的爱的,怎么就蹉跎到了中年呢?!
其他人说什么都是个屁,只要宁娘是真心真意的,他们就要过的更好让那些人嫉妒的发狂!
“啊?郎君?”沈崔氏倒是反应不过来了,紧张道:“莫不是前朝出了什么岔子?!”
怎么办?
他们家是不是要被砍头了?
不不不,当今仁慈,除了叛国,其他罪行最多是流放。
“我们家要被流放了?!”沈崔氏自己倒是不怕,可是担心一双儿女。
沈首辅被她的反应闹得哭笑不得,一把拉住她的手道:“宁娘,你说什么呢?你夫君还是有点本事的,不会让我们家沦落到被流放的地步!”
沈崔氏松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随即又狐疑道:“可是......那郎君今天怎么......”
奇奇怪怪,一反常态?
她期盼了太多年,可是当付出的真情终于有回应的时候,她已经不敢相信了。
就连被沈首辅握住的手,都已经麻木的感觉不到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