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酒酒神色之中的哀戚,眉宇上的落寞,都变成一根根尖刺,扎的即墨燃痛不欲生。
“不要……”即墨燃哀求着,可是没用。
池酒酒听不见他。
即墨燃后悔了,他不该因为赌气,就在擂台上跟对方换命。
他知道错了,他知道错了……
可是什么都挽回不了。
他只能看着池酒酒,将药珠吞下去,然后再次自伤,将她的血肉渡给他。
即墨燃看着自己狼吞虎咽得样子,一时间提剑把自己杀了愿望都出来了。
你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害她?
就算是那是他自己,他也生出一种怨怼愤慨,恨不能将自己撕碎的欲望。
他盯着自己,像是一只贪婪的野兽,用无尽的饱腹之欲,撕扯着池酒酒的血肉。
既然做这种事情,那不如去死!
即墨燃狠毒的盯着那血泊之中人。
这才是池酒酒要他元婴之后,两人分开的原因吧。
害的池酒酒剜出药珠的他……还妄想长长久久,就算是强留也要把池酒酒留在身边……
痴望、愚望,终究陷落在自身,却要报应池酒酒……
那……
即墨燃身子挺直,把他看到的一切都消化掉,可手还握着池酒酒的手。
他猛然丢开,那鲜血淋淋,生出肉芽的手,看的他触目惊心。
他眼睫抖动,目光惊恐得不像是即墨燃。
处乱不惊的即墨燃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他看什么都只是看着,他看什么都风轻云淡,他像是没有慌乱这种情绪。
池酒酒也被烫了一下似得将自己的手缩到身后,这样丑,这样可怖的一只手,是不是也把即墨燃给吓到了。
但男主应该不会这么没有见识。
不只是交握的手分开了。
两人的目光在交错一瞬间之后,也宛如看到滚沸的热油飞溅,不躲开就会伤了眼睛。
池酒酒转头,眼睫低垂,压住眼中的视线。
即墨燃的呼吸都错了几个拍子,他攥紧拳头,掌心一阵刺痛,指甲穿破掌心时他又忙不迭的舒展开手掌。
这是池酒酒用她的血肉,替他修补好的身体,自然容不得丝毫的损伤。
怕是池酒酒的愿景才是对的。
分开。
倘若他只会害了池酒酒……那不如……那不如……
那不如……
即墨燃只觉得身体里的神魔魂魄,撕扯的更为激烈。
平时被他主动压迫的魔族魂魄,似乎有了占据上风的姿态。
那是根植在他骨血之中的魔血。
即墨燃知道,枯叶城即墨家,几百年来一直生活在东陵洲,不曾迁徙,所以他身上的魔血的出处,就不能是即墨家了。
父亲说他自小丧母。
可古蓝城城主说,他的母亲尊贵到不可言说。
尊贵属实,但不可言说的是不是因为给了他半幅魔族血脉。
即墨燃目光轻飘飘的看了一眼钟家。
如果母亲拥有魔族血脉,那与她同宗同族的钟家,又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那个钟长老,在他濒死的时候,还能好整以暇,是不是对他的血脉早就清楚,就像他自己明白自己的血脉一样,明白他的性命在血脉的加持之下,一定安然无恙。
但是,酿成池酒酒丢失药珠的惨剧,恶因有他钟家一份。
即墨燃环视着周围,雷家、叶家、施家、楚家,筑基、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