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醒来的时候，都是下午了。

这一觉睡得好像格外久，当然也不排除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到快天亮才真正睡着。

她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天亮才睡。

明明也没想什么。

……最多是想了下云慕霖。

傅霖觉得，自己之所以稍微有点在意这位从不知哪个门派跑来南华宫偷师偷懒还偷撸灵兽的师妹，只是因为她是女的，又在发型和某种程度上有两分与轻云相似，最多……再加上个对自己莫名其妙的好。

其实傅霖只是嘴上对云慕霖不太客气，觉得她这也有病那也有病，却不讨厌云慕霖。

虽然觉得有病，有时也想揍几下，劝她去治治病，但是并不是真的讨厌、并不是真的想要避而远之。

而且云慕霖不再女扮男装之后的发型，真的很像轻云，虽然全身上下，也只有这一点像了……然而，光是从这一点上，傅霖都可以慷慨的接受这个喜欢自己的人待在自己身边，当自己的“朋友”……

也算是一种利用。

云慕霖之前确实说过“利用也很好，这说明师姐需要我”，但本质上终究是不好的。

其实，如果换个说法，说得难听点，那就是傅霖完全把人家当成轻云的低配替代品、“替身”了，看见就能有点心理安慰。

不是替身文学，却胜似替身文学——有这种想法其实就已经挺糟糕的了，但是傅霖没有什么良心，所以毫无感觉。

轻云于傅霖而言，是她喜欢，她心爱的人，这个孩子，这个少女，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放在心上，从她第一次为轻云悸动开始，轻云就长在了她的心上。她的所有真实的喜悦，笑容，真实的温柔与在意，都尽数给了轻云。

可是轻云死了，这就好像无缘无故把傅霖心上的一块肉给挖走了……或者说，把她的心给挖走了，掏空了，连带着夺走了她的许多温柔，甚至是仅剩的良心和道德。

她恨自己迟了太久，也恨自己没法真的与轻云同死，做不到与云慕霖假话中提到的“殉情”，可她其实是真的想的，那样多好，也可以什么都不用再去想，那时，刚知道轻云死讯时，她比起报仇，就更想让自己死。可是，仅仅是这样的愿望也无法达成，所以只能选择报仇。

所以在看到云慕霖原本的装扮，与轻云相似的发型时，她就动了别样的念头。

哪怕只有一两分相似，哪怕是自己的臆想，是心理作用，傅霖也希望这个人能留在自己身边，当自己的朋友。

可是这个人对自己太好了。傅霖都能感觉得到自己是被珍惜在意的。不管是从云慕霖对她说的话，还是做的事上。

但是云慕霖之所以这样对她，并不是因为把她当朋友，而是因为喜欢她，可她并不喜欢云慕霖，也绝不会喜欢云慕霖。

所以傅霖又觉得有点别扭，有点怪，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

不过，现在好了，走都走了，也不用再想着和这人有关的事了。

傅霖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开始今天的炼药。

她起床后发现，窗边上，放着一朵不知道哪来的，小小的白花。

更奇妙的是，这花她竟然觉得有点眼熟，好似很久以前，在哪见过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