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对于黑水市来说，唯一的变化可能也只是再也无法在早晨听到那悦耳的钢琴了。

也不知对同样住在这栋大楼里的住户们来说，没有那几乎生物钟一般准时的钢琴噪音，对他们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同样，当苏子曦在列车上缓缓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依然杂乱的列车车厢，以及对面靠在椅子上休息的艾玛和加斯科因两人。

不过，看着这俩人，尤其是艾玛的脑袋都快靠在神父肩上的模样，苏子曦的心情倒也不知为何的有些.....八卦一样的开心？

但，苏子曦还是知道主次的，在粗略的看了看周围，发现列车上的很多人都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苏子曦也抬头看了看告示板。

很显然的，终点站，复戈市，到了。

苏子曦轻轻摇醒艾玛，同样的也叫醒了神父。这个中年男人醒来之后，便是一阵咳嗽的取下两位女士的行李，非常有礼貌的让两人走在前面，俨然一副老绅士的模样。

当然，毕竟是个神职人员，尽管在不信神佛的霓夏帝国里，人的本性也不会因为信仰的不同而改变。从某种方面来说，连宗教信仰都不一样，神父能在这个国家走的这么开，也已经足够说明了他的本事。

苏子曦依然戴着口罩和围巾。尽管复戈市不比黑水市，但苏子曦总是感觉自己有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寒冷，复戈市的阳光根本无法起到一点温暖的作用。唯一能做到的，只是让许久未出家门的苏子曦久违的感受到阳光里浑浊的空气。

苏子曦就真的像是一个孩子，一个女儿一样，在艾玛和神父的陪伴下钻进一辆计程车，然后全程一言不发的行驶在繁华的新城市里。

戴口罩并不会引人注目，也没有人会在意自己身边经过的人到底是谁。苏子曦是这样想着的，但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在暗处还有几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所以，有这样的隐患，就导致苏子曦始终都靠在艾玛的身边，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对在正常不过的母女了。

不过只是这个女儿似乎有些怕生就是了。

初来乍到，加斯科因也是很自然的和司机聊了起来，说着说着，这个男人就主动从包里取出一支烟，递给司机。那熟练的模样就连苏子曦也一时间有些惊讶。当然，这样的做法也非常有效，很顺利的就打开了司机的话匣子————

“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倒是太平了不少，就好像，前几年的事情压根就没发生过一样。”

司机停下车，趁着红绿灯的间隙打开窗户点燃了香烟。那窗外的风带走了烟臭味，也带走了这位司机的思绪。

“前几年？前几年这个城市还闹出来什么事情吗？”

加斯科因也点燃了香烟，饶有兴致的问道。

司机点点头，看了眼后视镜里那密密麻麻的车辆，再是深吸了一口————

“四年前，这边就闹出过地铁相撞的事故。因为是在地下，而且还是人流量的高峰期，这么一撞就直接导致了两辆车的所有人，近乎两千人的全部死亡。”

“那段时间啊，啧啧啧......整个世界可能就这个城市不太平了。”

“嗯......”

加斯科因抿着唇，轻轻掐灭香烟，一言不发。

“是吧先生，想必您也看的出来，这压根就是人祸嘛。更何况那次事故无一人生还，整个政府公信力下降的速度简直超乎想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