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暨黑眸涌着风暴，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床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被子传入肌肤，绯沫心道糟糕，刚爬起就被他抓住脚踝一拉，按在身下。

她赶紧道：“婉婷还在客栈呢。”

丰暨抓住她挣扎的手，语气阴寒：“绯沫，你别忘了，你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若不是我的心头血给你撑着，你以为你还能活的这般自在？”

黑暗中，绯沫也掩盖不住眼中的恨意和杀意：“几滴心头血而已，我八条尾巴是你斩断，经脉尽毁也是你打的，你以为我只有不到一年寿命是因为谁？我好好的一个妖皇，被你害成这样，难道还要我留在你身边看你的眼色苟活吗？”

丰暨看着她眼底的恨意一愣，他差点就忘了自己是丰暨，是那个手段狠厉，绝对不会产生同情、怜悯的丰暨。

几滴心头血，不过是为了吊着她的性命。

只要他去北冥之地找到中和她火灵根烈性的冰竹，就可以让她将丹田和灵根没有危险的转换给婉婷，他也可以斩断与仙域的因果牵连，迈入真正的太上忘情。

一个妖而已，他无需伤心，也无需后悔，就算任由感情泛滥，他也该保持理智。

丰暨起身，又恢复了往日的高高在上，淡漠清冷：“回去客栈。”

绯沫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这是从云霄切回丰暨了，这个时候是最不能惹事的时候，她乖巧的跟在丰暨身后往回走。

他们走后，一直闭气的蝙蝠妖睁开眼睛，望着后代死伤殆尽，香火断绝，悲伤顿时涌上心头，哭着哭着，那双通红的眼睛望着客栈的方向闪过一丝阴鸷。

丰暨和绯沫都没提昨夜那茬，第二天准时出发，坐上传送阵往北冥之境而去。

北地寒冷，绯沫的伤势发作，一直待在飞舟上躺着，白皑皑的世界她一点也不想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有人在输送灵气给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封婉婷正坐在她的床边守着。

见绯沫清醒，她眼底仍旧抹不去担忧，柔声问：“沫沫姐，要不要喝点水？”

绯沫微微点头，她立马倒上一杯热水过来，等她喝完，封婉婷小心翼翼的问她：“沫沫姐，你到底怎么了？”

从进北冥之境就开始昏睡，丰暨也不管，时不时的过来输送点灵气，之后的时间根本见不到人。

封婉婷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丰暨好像又变回那个冷漠无情的仙帝，这样丰暨让她好不适应。

绯沫将身子缩进被子中，北冥太冷，刚好克制她身体残留的火灵力，让她的伤势恶化的更加快。

她闷声说句“没事”，背对着她睡下。

其实她知道封婉婷很无辜，封婉婷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这是自己生命最后一程，所以很享受这一次的游历，明明年纪小，却总是礼让着她、照顾她。

可她心底还是怨，千年修为毁于一旦，妖皇之位丧失，经脉尽毁，还要忍受尾巴断裂之痛，全是因为丰暨想帮封婉婷踏上修行之路。

说无辜，谁有她无辜？

可惜她师尊早死，身边无人可依，就算受尽折磨、委屈，她也无处可诉，只能默默咬牙吞下。

她无数次想杀封婉婷，可最终还是罢了手。

罪魁祸首她分的清，如果她真杀了封婉婷而让丰暨成神失败，她不确定会不会殃及狐族、妖族。

何况，若她真这样做了，和丰暨这种人又有什么区别？

她这一躺就是一个月，丰暨那边想必已经得到想要的东西，转头准备去极西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