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基前些日子已经确定了范围,年有德带人不过就是砍些杂草,还有苏木三分之一的李子树。杂草一上午都砍的七七八八,李子树还没砍,但要砍的树上成熟的李子已经摘光了!
高棠一头扎进李子树林子里,对跟上来的年有德道:“我摘些回去给囡囡,邱婶子会不会骂哟!”
“她骂个啥?又不是啥稀奇!”年有德憋了一阵子,这才问:“囡囡跟苏木他们还好?”
“好的很!”高棠摘了个李子在手里搓了搓,啃了一口道:“你可以去看她呀,可把她能耐的不行,见天看到我就跟我抬杠!”
殷荷确实喜欢跟高棠杠,尤其是苏木让她不高兴时。但高棠也是夸张了些,他们天天见面,但也没有天天杠!
年有德笑道:“她从小就那样,顺着苏木欺负你。她跟着你们我放心,不用看!”
高棠也笑道:“主要是我比较好欺负些!”
年有德道:“你性子好!”
“只管摘些去,我下午跟她说,大不了就是给钱嘛!”
“偏就不给!”高棠已经上手摘起来。
“我又没拿袋子,又没背背篓子,徒手抓得了几个?九号他回来了,要钱找他要去!”
哪有吃自己树上的果子付钱的道理?
年有德也帮着赶大的摘了几个。
高棠跟年有德从李子林出来,刚到村委前的马路上,一辆白色奇瑞SUV鸣笛在他们旁边停下。高棠转过去看时,那车已经滑下了车窗,大雷歪起脑袋看着他喊道:“高董,啥时候回来的?”
“哟,大雷?”高棠笑道:“好巧哈,我刚偷了人家几个李子出来就给你看到了!”
大雷名叫雷春山,是雷祥武和刘雪芬的儿子。雷祥武在铁矿里下窑遇了矿难,死时大雷才八九岁。矿老板赔了刘雪芬娘俩二十万,因着有了两钱,儿子死了爷爷奶奶对孙子又格外溺爱,活活把个孩子宠上了叛逆之路。
小学时,大雷跟高棠、苏木都是同学,虽然学习一般,但还算听话。上了初中,就跟一群不良少年混在一起,抽烟、汹酒、上网、打群架,成了学校老师学生都头疼的问题学生。初中上了一年,因在校期间翻墙上网被学校通知家长接回家教育,这一接回家就再也没去学校。
辍学后,大雷在家玩了一年,后来就在古城一酒巴里面混。耳洞纹身,外加一头炸糊了一样的黄毛,在村里做了好些年反面教材。估计后来没有哪家孩子耳朵根子没被“大雷”二字磨过!
“大天白日的说啥偷不偷?农村里哪个还没根树结几个果子!”大雷拉了手刹下车来,拿出一盒中华抽出一支递向高棠,往旁边荒地斜了一眼,道:“你忙啥子嘛,这是开工了?”
“还没呢!”高棠腾手把大雷递来的烟推回去,道:“我不抽烟!”
“还是不抽?”大雷拿烟的手停在空中问道。
高棠道:“没学会,抽了脑壳疼!”
大雷把烟叼进自己嘴里,道:“这玩意,不抽也好!”
“你忙完没嘛,忙完了去我家坐倒起聊会?”
“没啥忙的,就来看看年大叔收拾场子。完事开回城里耍去!”自高棠刚看到大雷起,他就知道他们的相遇并非是巧合。同村子的人,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给个机会,这是苏木跟他商量好了的。
大雷道:“那么,就不忙回,咱兄弟俩去耍会!”
“年大叔,你也一起去我家坐坐!”
“我就不去了!”年有德早趁高棠跟大雷说话走到高棠车旁。他道:“高棠你跟他去坐嘛,开下车门把李子先放进去!”
高棠解了车锁,提醒道:“坐上有个袋子!”
年有德已经看到,并将李子装进袋子,又提出袋子去接高棠手里的李子。
大雷看着李子道:“那玩意酸不溜丢的,你摘那做啥嘛?”
高棠笑道:“土特产,给我“合伙人”带些回去尝尝!”
他故意把合伙人说的阴阳怪气,听得一旁年有德直想笑。
年有德见高棠跟大雷聊的没完没了,本想叫高棠去家里吃午饭,想是用不着他叫了,便道:“你们俩聊,我先回去了!”
大雷道:“真不去坐会?”
年有德道:“不了,回去屋里还有一摊子事!”
高棠道:“那我下午来找你,你顺便跟我妈说一哈,我今天不回去了!”
年有德应了,提着他的大水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