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执掌西北军,本就坐拥四十万兵力,如今又多了十架虎蹲炮,这对西北军来说是如虎添翼,可是对于朝廷来说……
就是如鲠在喉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朝廷本就对手握重兵的戍边大将满怀戒备,这事儿若是放在寻常时刻,满朝文武无论如何都是要弹劾一下镇国公府的狼子野心的,即便是现在,那些人人自危的朝臣也有些坐不住,奈何……
胤帝还在奉先殿跪着!
镇国公府又二话不说直接闭门自省了!
这……
直接将他们弹劾的路都给堵死了,更别说这事儿还牵扯到了那千里送虎蹲炮的容盛!
容盛是谁?
那可是陛下的心尖宠!
天下谁人不知陛下圣宠容盛,现在陛下连罪己诏都下了,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前身后名,直接将朝堂上的那些个阴私诡谲的事儿都摆在了明面上,颇有一副腰里掖着一副牌,谁说跟谁来的架势,这种时候……
谁敢去触胤帝的霉头?
想想那些被逼撞柱而死的官员,他们……
又不是活腻了!
是以……
雁荡山之乱,西北军平白多了万余降军和十架虎蹲炮这事儿,让本就人人自危的朝堂雪上加霜,一众朝臣义愤填膺过后,就……
没有然后了!
一众藩王和宗亲被囚天牢,京都虽然开放了进出通行,可是京畿大营接掌了京都防卫后却并未撤离,如今京都依旧铁桶一块,仿佛一有风吹草动,整个京都就会再次风声鹤唳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满朝文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是真的不敢再有什么别的心思……
若说这一切,有谁最不满,而且还敢到胤帝面前发牢骚的,那就只有裘广了!
奉先殿。
裘广看着跪在蒲团之上,丝毫没有渗水的胤帝,一张老脸上满是凄苦,“陛下,容盛和姜瑄那小两口太过分了,他们带着十架虎蹲炮去了西北,把烂摊子都丢给洒家了,洒家这几日顶着压力忙的团团转,人都日渐消瘦头发都快掉光了!”
幽冥谷的那些长老都是他的师父,是他好审的吗?
还有那一众藩王和宗亲,哪个摆出来都算是他半个主子,虽然他心底对他们并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可是真要审问起来,还是束手束脚!
更别说两边如今都还一筹莫展,连一点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审问出来,这让裘广多少有些萎靡不振……
“……你好歹还有山珍海味可以吃,可以补,朕才是真瘦了!”
胤帝闻言,抬头打量了裘广一眼,煞有介事的,“所以不要在朕面前卖惨,没有人比朕惨!”
本就因为身体原因被禁了美食,只能日日萝卜白菜,如今更是被逼着下了罪己诏,把自己折腾到奉先殿跪列祖列宗了……
胤帝觉得,他才是实名惨!
他就是史上最惨皇帝,没有之一!
裘广闻言:“!!”
老脸抽搐了一下,看了一眼胤帝明显瘪下来的肚子,心疼的愣是没找到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