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误会,总有能解开的一天。”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手帕纸,顺着手臂往上看去,言萝神情平静的脸映入眼帘。
孙香附一怔,心头的郁结略略消散了些许。
大街上人来人往,守护神是怎么找着她的?
“如果……那不是误会呢?”孙香附表现得非常茫然,或许是长期服用药物带来的副作用,她常常会出现短时间的断片。
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像女儿口中说的那样,在精神失常的情况下,曾虐待过从自己骨肉里分离出来的亲生女儿。
“是与不是,我来帮你作证。”言萝提议道,“接下来我哪也不去,24小时守着你俩,再在房里安个监控,监控和我都能证明你的清白。”
若无人关心,孙香附可以一直忍耐。
可一旦有人关心,饶是轻飘飘一句,孙香附都没忍住红了眼睛。
她接过手帕纸,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死死抱住言萝,如同抱住最后一根救命浮木。
不,她还没有失去全部,事情还有转机。
她还有守护神。
——她的守护神。
然而,回到家,家中空无一人。
张钧并没有给她自证清白的机会,偷偷带着女儿甜甜搬去了父母的小房子。
每次女儿跟妻子独处,都会落得一身伤,他实在是怕了。
而孙香附,没有辩驳的余地,就直接背负上了罪名。
只因三岁的女儿亲口定了她的罪。
“甜甜她才三岁,她能说谎吗?”电话中,张钧克制着满心怒火,毫不掩饰他对妻子的失望,“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你和你妈,有什么区别?一个骗孩子钱,一个虐待孩子,真是有什么样的妈就会生出什么样的孩子,你们俩都不配当妈。”
这大概是张钧有生以来,说过的最难听的话了。
孙香附知道,她和张钧回不去了。
她只是不明白,如果真是她做的,她为什么全无印象?
如果不是她做的,女儿又为什么要冤枉她?
她始终得不出结论。
一方面骤然遭辞退,拥有了大把时间,另一方面考虑到她现在的精神状况不适合重新找工作,孙香附决定好好利用这段时间,调整调整自己的心态,也亲近亲近自己的女儿,顺便打探事情的真相。
公婆那边特别排斥她的到访,这条路走不通,孙香附只能去女儿入读的幼儿园看望女儿。
在门口登记时,门卫问起孩子所在班级和老师姓名,孙香附卡壳了半天。
……她不知道。
平日里,与老师的沟通交流工作是张钧负责的,亲子活动是张钧陪同女儿去的,日常接送女儿也是张钧和公婆在管。
就连女儿生病,大部分时间也是张钧和公婆在忙前忙后,只有偶尔在女儿病得比较凶险时,才会一个电话把孙香附叫回来照顾女儿。
而孙香附呢,基于工作需要经常加班,早出晚归,并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女儿。
她唯一的职责,就是给钱。
女儿在读的幼儿园要交学费餐费了,给钱。
女儿要报兴趣班了,给钱。
女儿参加活动需要买漂亮的小裙子,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