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肖梅兰要钱,肖梅兰永远是那些拒绝的理由。
“没钱。”
“我还要养你妹妹,哪有那么多钱给你?”
“找你爸爸要去。”
孙香附要了两次,一分钱都没要着。
18岁的孙香附自尊心很强,自然不会去跟亲戚要抚养费,这像什么话?毕竟除了她的父母,本就没人有义务抚养她。
孙香附只能继续捡起以前做过的兼职。
游戏厅收银员、台球室捡球小妹、私人影院放映员、黑网吧网管、给报社和杂志社投稿……
这些兼职,她从6岁就开始做,做了整整12年,早就轻车熟路。
原本以为爸爸回来了,高三终于可以不用做兼职,能够专心学习了。
没想到,并没有什么两样。
爸爸回不回来,对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对她而言,有爸爸妈妈,跟没爸爸妈妈,没什么两样。
她活得像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高三一整年,孙香附请假不上早晚自习,跑去打工。
她的工作时间是午夜场,往往回到学校,拿起书本就上下眼皮打架,一天有一半在补觉。
好在高三考的是底子,她底子好,尽管读书不怎么“认真”,模拟考一样能拿好成绩。
班主任对此忧心忡忡,生怕这颠倒的作息会影响学生高考,下课后特意留孙香附谈话,要求她恢复早晚自习。
孙香附拒绝了。
“没有哪个学生跟你一样,高三了还不上早晚自习的。”班主任恨铁不成钢,“我要找你父母聊一聊。”
尽管孙香附再三哀求班主任不要找家长,班主任依然联系到了肖梅兰。
肖梅兰一听大女儿白天补觉、晚上不上晚自习,就猜到大女儿肯定去做兼职了,非但没有任何心疼和担忧,反而厚颜无耻地伸手跟大女儿要钱。
“你妹妹班里要交一千多块的补课费。”
孙香附忍无可忍地道:“妈妈!我现在上高三!我的学业很紧张,要不是为了挣钱吃饭,我也不会去打工。”
“你妹妹才上小学六年级!”
“我六岁就开始做兼职了,一直做到现在,我可以,相信妹妹也可以。”
“娼妇,你怎么对你妹妹这么冷漠?你忍心让妹妹小小年纪去打童工?”
论道德绑架和亲情绑架,肖梅兰很有一手。
孙香附这回没有吃这套。
她知道,母亲以索要她的抚养费为名,已经跟父亲要过很多很多钱了。
这笔钱,用来养与父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绰绰有余。
让宠成公主的小女儿打童工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不过是母亲用来亲情绑架容易心软的大女儿,试图从大女儿口袋里往外掏钱的借口罢了。
孙香附讽刺地反问道:“妈妈,你能忍心让上小学一年级的我去打童工,凭什么觉得我会不忍心让上小学六年级的妹妹去打童工?同样是你的女儿,为什么妹妹可以衣食无忧,而我却一定要过得这么惨呢?”
听到大女儿这么安排宝贝小女儿,肖梅兰哪里受得了?
当即把大女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娼妇”“婊子”“下面给人玩烂了”“你怎么不干脆去卖身子”,总之什么话脏就讲什么话,话毕撂下一句狠话:“不给钱,那就断绝关系!”
这句话,肖梅兰经常挂嘴边,用来威胁大女儿去打童工并上交全部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