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白发女人吐出一口白气,给这场包扎打上了最后的结,留下一块厚毯子和一块烤熟的肉就要起身离开。
“等等,我想......能给我看看这附近的地图么?我现在找不到回布琴的路怎么走,最近的地方似乎只有一处有国道,我之前是从国道方向过来的。”
看着女人冰冷的表情,李子泊语气软了几分,
“要不,明天给我指个方向也成。”
对方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这里的人真是奇怪的很,说句话是要判几年?
李子泊稍微有些牢骚。
很快他的大脑被饥饿占据,随身携带的干粮已经吃完大半,剩下的在逃命中都丢失了。
他已经有大半天没有进食,照理说这里应该会有狐狸、猫头鹰、雪兔之类,再不济也有些小型的啮齿动物。
但这鬼地方什么也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他抱怨疑惑着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打到的野味,但是强忍着饥饿没去吃烤肉,因为辨别不出到底是什么肉。
连接肉的骨头太大太长了,只能判断出是一个比人要略大些的动物。
“这里的生态足够养活一只这么大个的生物?”
没人会回答他,不过只要他把所有人都当作哑巴,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他就一个人观察起来。每个雪包样的房子上外都挂着一幅画,正对他的那一幅,上面一个人用弯刀在往另一人身上砍去。
“看来他们救治外地人是一种传统。”难怪对方见到自己的反应没有多少异常,这种事情肯定在过去发生过很多次了。
“毕竟来这里的游客很多。虽然失踪的也不少。”
又随意看了几幅,画着他们打猎的画面,也有被打倒在地的画面。对手是某种类人的大型生物,比他们大上整整一圈,李子泊看了一眼地上的烤肉,彻底失去了想要吃下去的心思。
他在想,壁画里的这个怪物会不会就是E级的危险物,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不能直呼其名,不能描述它,否则就会被它闻到味道,被它锁定。
这都弄成壁画了,再没比这更清晰的描述了,这群人应该没有勇猛到,敢这样肆无忌惮把怪物召过来的程度。
他自嘲地笑笑,余光瞥见火堆旁的人不断循环着添柴的动作,看得人犯困。
又稍坐了会儿,之前带路的老头分发给旁人一根根白色的袋子,各自系在额头上,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统一的黑黄色兽皮衣裤,说着就往自己这边围了过来。
这是某种仪式?
他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识相地往旁边挪了几步,避免自己成为这个圈的中心。没过多久,这个圈就成形,然后开始转动起来围着篝火跳舞。
有个傻不拉几的小男孩,离火太近屁股被烧着小块,急得嗷嗷乱跳,在他提醒之下才匆忙在雪里打滚,看得李子泊直乐。
李子泊看了一会儿就感觉困意渐浓,因为在自己熟悉的世界中,也见过类似的习俗,他也就失去了看热闹的心思。
既然对方也没有给他安排住所,他就所幸在这个篝火旁边趴着睡。
能烤火旁边又有人,让他感觉内心安稳了不少。
毯子搭在身上,李子泊就侧身躺着睡过去,半睡半醒中他感觉有些不对。
揉了揉眼睛,他仔细看了看,原来是雪人在看着自己。
“我当是个人呢。”
他喃喃自语着,准备背过身去继续睡觉。
不对,我刚刚好像换了个位置,这雪人怎么还面对着我!
他倒抽一口凉气,睡意全无,死死地盯着雪人,然而除了朝向变了一点以外,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对。
还是那个圆圆的脸蛋,树枝构成的手臂,身形有些若隐若现。
它的身形被黑暗遮蔽住了一部分,告诉李子泊火变小了,他转过头,添柴的人不见了。
同时不见的,还有一个个围着火跳舞的回凛人。
“怎么这么快就全都回去睡了?是我刚刚已经模模糊糊睡了一觉了,实际上已经过去了好一阵儿了?”
李子泊有些把不准,干柴杂乱地摆在地上,他顺势就添了几块进去,让火稍微大了一点,但是并不觉得有多暖和。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人都没有,蜷回毯子里,他细细听着周围的声音,除了炭火的噼啪声,一点人的交谈声都听不到。
“这也太安静了。”虽然这些回凛人不爱讲话,但这只针对于他,李子泊刚瞅见他们载歌载舞的时候互相还是谈笑风生。
他在毯子下来回挣扎了几次,还是决定站起身子,来到最近的雪包外面,把耳朵探过去听,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贴着几个相邻的雪包凝神听去,也是同样的情况。
“别怪我啊,我真没入室的习惯,但是不这样我可能睡不着觉。”
李子泊用回凛语大声祈祷了一句,等待了片刻,然后一鼓作气掀开围布冲了进去。
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血迹,没有床,没有桌椅板凳,就像一个空壳子。
白雪摩挲着树叶发出刺耳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磨牙。
难道是那东西趁我睡着夜袭了他们?
不太可能,他不至于睡得那么死,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莫非他们睡觉的时候会聚到一个屋子里睡觉?那也太奇怪了。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他挨个检查了所有的雪包,从最后一个出来的时候,他的心脏愈发地收紧。
一个人都没有。
人去了哪里,不可能就这么凭空蒸发掉?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