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路明非说。

“是这样的，拥有龙族血统的人不算真正的人类。血统会给你带来言灵之力，同时会让你和人类产生疏离感。当你获得言灵之力后你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你不是个普通人，只有在同类中孤独感才会消除，所以龙族血裔会自然而然聚集在一起，这是基因决定的。这种孤独感称作血之哀。”芬格尔说，“大佬，你可是S级别，你从来不觉得特别……孤独？”

“孤独？”路明非摇了摇头，“心境不足，念头不达而已。”从芬格尔的语言中得知，血之哀无非是心境的问题。

他的心中永远有着一往无前的信念，不会因为岁月、环境而改变。若是贪图活命，他就不会以年老之躯血战仙尸。

只不过如今锋芒敛入，不显于世，变得和光同尘。前路未知，他正是凭借着永远滚烫的热血，涤荡着前路的惑雾。

“那有没有...”

“没有。”芬格尔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明非打了回去，“心境的蜕变无非几种，一念之间的顿悟；活的够久，见得够多。”路明非的话让芬格尔沉寂了一会，他做不到，仅凭心中的那道血淋淋的口子他就做不到。

“呼——”芬格尔深呼了一口气，“多谢大佬解惑，让我知道了血之哀的解决方法。”他将桌子擦干抹净，猛灌了一口伏特加，迈着踉跄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铺上。

芬格尔看着宿舍的天花板，银灰色的眸子迷离，对着天花板伸出了手，手指微握，像是有一个姑娘向他伸出了手，而他也迎了上去，握住了她的手。

“在跟你的小情人虚空拉手？”路明非捏出一个金豆子，弹了出去，只不过力度很小，只是将芬格尔从迷离中打了出来。

“啊~只是朋友啦。”芬格尔伸了个懒腰，“我这样的废柴怎么会有人喜欢呢？”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路明非。

“野百合也有春天，小野种也想发芽。你只是有些颓废，并不代表是真的废柴。”路明非说。

“你的实力在这里还算可以，是昂热让你监视我的吧。”路明非平淡的话让背对着他的芬格尔一激灵，可随后就放松了下去。

“果然瞒不住大佬，”芬格尔拿起半瓶伏特加，一口气灌进了胃里。“如今，我想摆烂。”

“随你。”

“明天去吃午餐吗？学院的午餐可是很丰富的。”

“……”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

此刻，古德里安正在图书馆中翻阅文档。古籍区的书架都顶着天花板，用缅甸硬木制成，在灯光下有铁一样的光辉和色泽，书架上陈列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精装大本，打开来里面都是抽干空气的透明密封夹，其中保存着古老的铜书卷，统称冰海残卷，这些铜书卷埋藏在冰海下数千年，还未能完全解读。

古德里安站在梯子顶上努力伸长手臂去够一个册子。

“深更半夜地查阅资料？”有人在梯子下说。

古德里安往下看去，看见一个和顶灯一样闪亮的球形物体。

“曼施坦因，深夜你怎么也会在这里？”古德里安很意外。

风纪委员会主席曼施坦因摸了摸自己光亮的脑袋，“我也是来查资料的，关于你新招的学生路明非。”

“哦？是么？他是很值得研究啊。”古德里安一愣，含含糊糊地应付着。

“作为一个新生，被楚子航的黄金瞳注视着，还能一招把凯撒给干趴下。”曼施坦因教授冷冷地说。

他看了那场比试的监控，路明非扫了一眼楚子航，跟个没事人一样，随后在凯撒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一招就分出了胜负。

“你要知道，楚子航是我们迄今找到的龙血纯度最高的人，已经表现出龙族的生理特征龙瞳，在他的注视下，一般的混血种都会敬畏，但是你的学生路明非毫无感觉。很有意思。”曼施坦因的声音很冰冷。

“他是个S级学生啊，S级身上发生什么事都是可能的。”古德里安急忙说。

“你对这个新学生很满意，准备把他培养成卡塞尔学院最优秀的年轻人，是么？”曼施坦因问。

“是啊是啊，”古德里安笑着抓头，“这样我的终生教授职位也到手了。”

“古德里安，从我们在哈佛同宿舍到如今，你说谎话的时候就会抓头，你就不能稍微克制一点么？”曼施坦因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