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热慢慢地转身，只见走廊侧面，一扇隐藏在墙壁里的绯红色门开了，戴着圆框眼镜牛皮卷沿帽的干瘦老人冲他微微点头。他看起来就像是个退休的德州骑警，帽子上还佩着磨损的警徽。

房间里有13把高背的牛皮椅，每张椅子上都坐着个英俊的年轻人。他们都以同样的方式和昂热打了招呼，举起右拳，亮出食指上的银色戒指粗重朴实的戒指，巨大的戒面上是不同的图腾。那是他们各自的家徽。

“不用介绍了吧？希尔伯特·让·昂热，圈子里有名的金主，我们的大客户，也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汉高坐在桌边，示意昂热随便坐，“我们有多少年没说话了，昂热？”

“最后一次是1941年12月7日，在珍珠港，我们的谈判进行到一半就被航空警报打断了，该死的日本人那天发动轰炸。”昂热在旁边空着的椅子上坐下，点燃了一支雪茄。

“是啊，想起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宣战，让我们之间结盟的谈判暂停了。”汉高点点头，有些感慨，“一暂停就过去了半个多世纪。”

“我了解你的性格，你也了解我的性格。别绕弯子了，大家在拍卖会上总能见到，可半个多世纪没搭讪了，这次破例，有什么事？”昂热喷出一口烟。

“为你拍下称心的东西庆祝一下。”汉高从冰桶里拿起香槟，倒了一杯递给昂热。

“只是普通的收藏品，还不如这间屋子的一个地毯来的昂贵。”昂热冷哼，“再不说出你们的目的我可就走了，我的学生还在外边等候。”

“你还是这么锋芒毕露，岁月好像只染白了你的头发。”汉高摊手。

“你死的时候我会在你的葬礼上跳恰恰舞。”昂热说。对于背后放冷枪的家伙没有资格获得他的笑颜。

“很像你的作风。”汉高顿了顿，“听说你们甚至杀死了四大君主中的青铜与火。”

“你的消息一直很灵通。”昂热低头把玩手中的高脚杯，酒液漾出层层淡金色的涟漪。

“只可惜得到的只能是假的，青铜与火之王还在努力还钱，那副龙骨跟几块鸡骨头没什么区别。”昂热心中的算盘拨动，这堆占地方的破烂是时候发挥它的价值了。

“但我们不确定你有没有得到龙骨。”汉高一挑眉。

“有也没有。”昂热耸耸肩，这可是一场见不得光的诈骗，既然是诈骗那就得从头骗到尾。

“回答太异类了，可否给个精准的答复？”一个年轻人问道。

“康斯坦丁的尸骨被炮弹打的粉碎，我们拼凑起来陈列在冰窖里。至于诺顿……”昂热的记忆里出现那个四处借钱养活弟弟的身影，“暂无踪迹，也就是说卡塞尔随时面对着一位龙王的复仇。”

昂热说的是实话，可听的人却不这么认为，龙骨十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被炸成碎片呢！

“昂热校长，您真会说笑。龙骨十字怎么会炮弹炸碎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卡塞尔应该被夷为平地了。”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留着艺术家气质的小胡子，笑得很亲切又很玩味。

“年轻人是未来的希望，我可不会欺骗未来的璀璨。”

昂热摊手，谎话实话一起夹杂，在配装点真的信息，这就是一些中高级话术，很容易被识破却又很实用。

“既然昂热校长不愿意绕弯弯那我也就直说了，之后我的话将代表屋里和他们背后的所有人。”年轻人清了清嗓子：

“我相信昂热校长不会喜欢那些繁琐的铺垫，我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龙骨……你们不能独占。”年轻人盯着昂热的眼睛，想要透过它知道昂热的想法。

“不独占，做成标本全世界巡展如何？”昂热笑。

年轻人不耐烦：“我们的条件是，龙骨，你们一半，我们一半。”

“人类从诞生的那一刻就出现了贸易，我的意思是，你需要足够的利益打动我，这让我或许会考虑一下你的条件。”昂热笑的越来越诡异。

“冤大头……来了！”

他的内心十分高兴，龙骨十字现在就是一堆博物馆里的化石，中看不中用，养护费还高得离谱。

“我们这是为了人类的共同进化，不能让金钱这种俗物玷污了伟大理想。”年轻人笑呵呵的说。他走的昂热椅子后面。

“校长阁下！你知道这具龙骨背后的意义吗？它可以提炼铸就屠灭龙王的武器——贤者之石。它可以让龙族濒危甚至灭绝！一旦龙族灭绝，混血种就是进化树的顶端，人类无法和我们相比，”年轻人深深吸了口气，“我们将成为……新的龙族！”

“新的……龙族？”昂热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