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零诧异的双手僵在半空,目光中透出一分不可思议出来。
完颜氏跟在后面出来,听到时兰说皇帝会经过这里,顿时开心的没边了。
时零转身看到了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时兰,这是你的大嫂,完颜氏。”
完颜氏拘谨的站在时零身边,双手无所适从的放着,时零揽着她入怀,大方的介绍着。
时兰看向她,礼貌的点了点头,“大嫂。”
“二殿下客气了。”
“各位进去吧,别在门口聊了,多不舒服。”萧文白伸手招待着,时兰和时零走在前面,镇长则是走在了最后面。
“方才二殿下说的是真的吗?陛下真的要来?”萧文白躲在后面同他说着,看见镇长那一脸的愁眉苦脸的时候,终于相信了。
萧文白跟随他们走到正堂,着人上了壶水,“草民不知道二殿下喜欢什么,还请二殿下尝一尝吧。”
时兰点头,接着又跟时零开始说话。
不过这兄弟俩说话的方式有些奇怪,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阴阳怪气的说着话,分明双方见了彼此都觉得厌恶,却还是要维持表面功夫,当真是不简单。
时兰低头喝水,只当时零的话是在放屁。
朱砂和萧子逸走到上次的阁楼,容清清刚好也到了,还贴心的给他们叫了几杯果茶。
“姐姐,你来了!”朱砂开门进去,一边跑过去一边说道,“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看见你们我开心。刚才看你们在街上闲逛,想买东西了?”容清清拿着一盘糕点放在朱砂的面前,这些天胡倚天一直看着她,好不容易趁着胡倚天出门的时候,她才能出来。
容清清这些天一直被胡倚天绑着,两个人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很是恩爱亲密,实则在私下里没人的时候,他们彼此之间就像是陌生人一样,容清清很是痛苦,但却也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殊不知,跟她比起来,胡倚天的心痛不比她少。
“公子,夫人出门了,去了阁楼,不知道去见谁了。”属下人跟着容清清看她进了阁楼才匆匆的赶回来通报,胡倚天把玩着扳指的动作一顿,眸中的苦涩渐渐蔓延。
“见谁,还能有谁,除了他还有别人吗?”自嘲一句,胡倚天挥手想要驱散下人,只是那个人犹犹豫豫的没有走。
“公子,您为何不说清楚呢,这样对您和夫人都好啊。”
“出去。”胡倚天不听下人的,将人赶出去之后,靠在椅背上久久不能回神。
最近他收到消息,说那个人回来了,所以他今天才会在她出去的时候装作没看见。
说清,怎么能说清呢,就算是说清了,她又不会爱他了,甚至都不想再要他了。
所以他才会这样,哪怕让她恨他,也不会再放手了。
容清清跟朱砂又说了好多,目光也渐渐的变得更加慈爱,最后他们走的时候,她还有些舍不得。
“姐姐,我们回去了,你回去的时候要小心哦。”朱砂甜甜一笑,跟萧子逸走了出去,容清清看了眼,目光中带着眷恋。
“夫人,您好像很喜欢这两个小孩子啊?”
“是吗,我只是觉得,有他们在的时候,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快了。”
容清清站起来,被婢女扶着走了出去。
晚上,苏墨从外面回来,朱砂站在院子里和萧子逸一起练着武功,两个人的剑法如今配合的不再像之前那般轻率了,苏墨从旁边看了一会,觉得明日还是要上街去打两把木剑,让他们练练手。
先前的那剑还是苏墨之前雕刻的,所以握在朱砂的手里显得大了些。
程叙冷不丁的出现在他身后,瞧着他想事情的眼眸,募地开口:“他们练习的还算是不错,你要不要去试试?”
“不用了,他们这些我都会了,夫子想说什么?”
“我在想,你们来了书院也有大半年了,是时候让你们接受一下测试了。”程叙环抱着胳膊,看这个样子不像是一时心血来潮。
说实话也是这样,他们来这里已经大半年了,一次都没有考核过说不过去,再加上他们三个人的程度各有参差,若是考核过了就可以对症下药,也算是一种好办法吧。
朱砂和萧子逸练完了坐在台阶上,隔着大老远的就看见他们在说话,朱砂还特地跟萧子逸猜了半天。
“萧子逸,你说他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觉得他们在说些我听不懂的?”
“朱砂,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他们离我们好远的,我们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要不然你去问一下?”
朱砂听到这个,顿时气呼呼的转头,见萧子逸一脸欠揍的笑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萧子逸!”
两个人在院中又开始了追打,落雪也被带着飘扬,哗啦哗啦的,声音美极了。
苏墨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跟程叙的对话也到了这里。
“你们两个都多大了,怎么还在这样追打?”苏墨上去劝架,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
朱砂喘着气停下来,看到萧子逸在对面也喘着气,双眼嗔怪却又恶狠狠的剜了萧子逸一眼,“再有下次,你就给我等着吧萧子逸!”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这样了。”萧子逸双手挡在身前,苏墨站在他们中间,无奈的轻笑扶额。
他们这样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都是苏墨出面调和,然后到了下一次,他们就又会打起来。
“行了,快去睡觉吧,这两天天冷,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盖好被子,你睡觉不老实,不能踢被子听到了没有?”
朱砂轻点头,萧子逸在一边积极的应道:“知道了。”
苏墨看了他一眼,眸中带着浅笑,“又没说你。”
萧子逸瞪大了双眼,真是无语了,原来不是说自己啊,怪他自作多情了。
又过了两日,时宇和皇后终于到了小镇,沉凡和朱锐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只是镇上的人听说他们这里要来一个贵人,大家都纷纷猜测,看这个贵人会是谁。
时宇坐在马车里,两道都是好奇的视线,皇后坐在后面,同样看着他们。
只不过,皇后的眼神却是不对的,“这里就是他所在的地方?”
“是,他好歹现在也算是镇长,看这里好像被治理的很好。”
“是吗,那就找个时间,我们去见见他吧。”
“奴婢知道了。”
时兰骑着马过来迎接,将他们带到了镇长家,“父皇,这里就是镇长家了。”
“看这样子,还算是不错,走吧,进去看看。”时宇走下来,皇后跟在后面,一句话都没说。
时零听说了消息,连忙从萧府走过来,走到门口正好看见时宇和皇后下来。
“父皇,母后!”时零走过去,一下子就跪在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前。
时宇看见了没多大反应,倒是皇后,看见时零的第一眼就忍不住了,见他还跪在自己的面前,顿时眼泪掉了一地。
“零儿,本宫的零儿啊,怎么半月不见,你就清瘦了这么多?一点也不像是从前的零儿了,快起来快起来!”
时零看到皇后抹眼泪,也跟着掉眼泪,弓着腰不知道该说什么,尽力的把自己蜷缩在地上,尽显可怜。
时宇双手背在后面,见他还不起来,顿时没好气道:“你现在跪在这里,是想让所有路过的人都看见吗,还不赶紧起来!进来!”
皇后连忙将人扶起来,又说了句之后才说道:“快进来吧,孩子。”
时零抹干眼泪,跟着点头。
进去之后,镇长受宠若惊的行礼,又带着时宇看了看他的房子,该修葺的也都修葺好了,镇长忐忑又不安的看着时宇的反应,生怕在他脸上看到什么不满意。
“还算是不错,就在这里吧,厢房准备好了吗?”时宇站在院中,身后跟着几个人,皇后则拉着时零去叙旧了。
“是,草民已经准备好了,陛下您请。”
镇长惶恐的在前面带路,心中却是一点紧张也没有,对他来说,现在可是一个好机会。
“零儿啊,你受苦了,你放心,我一定找机会说服你父皇,让他把你调回来,你再忍一忍。”皇后心疼的看着他,“完颜氏呢?还有你的侧福晋,怎么没看见她们?”
“儿臣这些日子住在萧家,她们正在帮着整理儿臣的东西,所以没能过来。”时零低下头说着,出来这段时间,他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当心了许多,唯唯诺诺的更招人心疼。
“好了,一会我叫他们过来,放心吧。”
皇后拉着时零又说了很多,半个月没见就好像半年没见一样。
“娘娘,陛下找您。”
“知道了。”皇后应了一声,转头对着时零说道:“我先去你父皇那边,你切记幕后的话,万事不可操之过急。”
“是,儿臣恭送母后。”
皇后走后,时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嘲讽一笑,转身出了房门。
时宇看到了这里的环境之后,决定要在这里多住上几天,皇后也觉得应该多住几天,方便她经常来看看时零。
“陛下,近几日您一直舟车劳顿的,若是再这样下去,您的龙体恐怕会有所损害的。”
“皇后说的有理,朕也打算在这里多待一阵子,反正近日来朝中没有什么大事。”
镇长站在他们面前,无形之中还是有些压力的。
时宇吃了茶点之后有些累了,赵德全便扶着他去了厢房休息,一时间,正堂就剩下了皇后和镇长两个人。
“这也算是你我第一次见面吧?”皇后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镇长此时也不再端着礼数,坐在离自己最近的座位上,笑了下,“皇后这话说的不错,这算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
“从前看着镇长的字迹,还以为镇长多少也是个花甲了,没想到镇长这么年轻。”皇后半开玩笑的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皇后娘娘,想不到您这么尊贵的人,也跟我一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身在曹营心在汉,您说是吧?”
“镇长,此话,慎言。”
“皇后娘娘也有怕的时候吗,这么多年皇后娘娘不都是站在最高点的吗?十几年来,皇帝最宠爱的不就是您吗,若是事件败露了,您也不会遭殃吧?”
镇长拿出匕首,刀锋锋利的好像一触摸上去就会被划伤。
皇后站起身,没再多说什么,“本宫只是想提醒一下镇长,小心驶得万年船。希望镇长不要一不小心就踩空了。”
“自然不会。”
苏墨躲在镇长家的屋檐之上,守卫的数量好像也没有多少,苏墨进来的时候都没废力气。
他们的对话,苏墨全都听到了耳朵里,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有点偏差,镇长的确是皇室的人,但却不是皇子的人。
不过他想不通,在他们的上面是否还有一个人,既然两个人都说是第一次见面,那他们共同的上面人又是谁?
“镇长……”
苏墨又往下蹲了一点,看见了那天那个黑衣人。
“你的伤都好了?”镇长坐在原地没动,说话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黑衣人小心翼翼的点头,“是,属下的伤势已无大碍了。”
“那日的人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是谁吗?”
“属下不知,那个人的内力很深,武功绝对在我之上,只是年龄却没有我大,这让属下很是恼火。”
闻言,镇长挑了下眉,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当初自己挑选出来的,武功绝对是罕见没有对手的,如今让他都恼火的人,还是个小娃娃,听着着实可怖。
看来,他要好好查一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