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只要能过去,就都是一片光明璀璨。
小镇上,这几日程叙总算是把郎发审讯出来了,该说的也都说了个清楚。看着纸上慢慢的内容,程叙满意的收好,贴身放着。
“大人,是苏公子给您传来的信,另外,宫中那边来消息了,陛下恼了承德王,还提拔了一个新人。”
程叙淡然的点头,拆开信封,苏墨跟他说的也是关于时零的,还有一些大理寺的事情,倒也都是一些琐碎。
“那个新人是谁?”
“好像是陈大人家的庶子,之前一直在别处待着,靠着皇商的由头让陈大人举荐了,现在已经是六品佥事。”
“陈大人?本官记得,陈大人的女儿陈芊芊前不久刚进宫为妃,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庶子,看来陈大人家里还是很根繁叶茂的啊。”
“大人,属下听说,这个人就是一个半吊子,所谓的皇商也都是别人赚来他赢得分红罢了,其余的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程叙的下属怨怼的说着,这样一个人的确还入不了他的眼。
程叙烧毁信件,抬眸看向希琛,“你回京一趟,连同这封信,一同带回去,再拿着我的令牌去大理寺,好好的提点一下李大人,让他不要忘了如今的大理寺,到底是谁在掌握着。”
“至于这个佥事,还不用本官来费心。既然是陈大人家的,那就看看时零会不会拉拢了。”
“是,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希琛拿了信件就走,路上经过了好几个串口,快马加鞭的一刻也不敢耽误。
程叙从地牢里走出来,如今郎发已经认罪,就剩下镇长了,镇长这个人心思缜密,哪怕是有了破绽,也不会轻易叫人知道。
就算知道,但苦于没有证据,便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镇长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那倒没有,只不过镇长的儿子好像有些异样,这几日大夫老是往他府上走,来去匆匆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程叙沉思,胡倚天从小打到也是仗着父亲,才能这样的肆无忌惮,虽说娶了妻之后收敛了许多,但还是改不了本性。
所以程叙在想,是不是胡倚天又惹出什么祸端了,才让大夫一趟又一趟的上门。
而且保不准还跟他的妻子容清清有关。
于是,程叙让属下人去调查胡家,大到楼房庙宇,小到鸡毛蒜皮,都要一点点的了解渗透。
不过,还不等他们开始,镇长就先不请自来了,身后还跟着他的儿子,胡倚天。
“程大人,也不知道在下这个时辰来拜访,会不会耽误大人的事?”
“无妨,镇长已经耽误了,也不差这一会,说吧。”
镇长尴尬的笑着,脸上神情一片变换。
胡倚天看不惯自己父亲这般小心又吃力不讨好的样子,当即上前便想理论。
“程大人,您再怎么说也是在这里长大的,先不说我爹他之前帮过你们多少,就说这些年我爹对你们的纵容,难道就不能换程大人一个好脸色吗?”
“想不到程大人还真是铁面无私啊,真是不近人情!”
“天儿!”
镇长急得大声呵斥,却被程叙抬手制止。
“胡小公子,你这话是何意?本官确实有要事要忙,这般说话也是让镇长早点说,这样万一镇长等的久了,该当如何?”
“况且,你应该离着本官远一点,本官刚从牢里面出来,身上这腌臜的血腥味还没有消散,你们这般接近,也不怕熏着你们。”
程叙稳稳的站在台阶上,丝毫没有想要退让一步的意思。
镇长似乎也看出来了,连忙拽着胡倚天,笑着开口道:“是这样的,小儿这些天总是找大夫来,实则是儿媳容氏有了身孕,但却因为身体的缘故,吃了好多药也不见好,就想着能不能劳烦程大人,写封信去城中请个厉害点的郎中过来。”
说完又怕程叙不答应,赶忙加上了一句,“当然这个价钱不会亏待您的。”
程叙抿唇,原来说的大夫是这么一回事。
只不过有点太巧了吧,他前脚刚说完让下属去调查一番,后脚他们就自报家门,其中没有鬼才怪!
但是看到胡倚天那双期待又担忧渴望的眼神,程叙还是妥协了。
“好,本官现在就写,但愿镇长所言为真。”略有深意的看了镇长一眼,程叙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写了封信出来。
“你们拿着这封信,去石城找城主,他看后自会帮你们。”
程叙将信件递给他们,镇长接过连忙道谢,这样子可不像是父亲信中所说那样的人面兽心。
但这一切,说白了不过就是个幌子,镇长的真面目他还没有见识到,还不能妄下论断。
倒是胡倚天,临出门的时候还是不情不愿的说了句谢谢。
程叙轻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父亲,我们真的能信他吗?”
“你若是不信,那就看着你的妻子就这么活受折磨!”镇长低吼道,虽然来找程叙是他们之前怎么都不愿意的,但死马当活马医,万一就可以呢?
胡倚天一听,立马闭嘴不再说话,连忙跟着父亲出镇去了石城。
“大人,属下去核实过了,镇长找大夫过去,的确是为了容清清,容清清这些天据说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家中的婢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叙低着头,沉默的听着他的汇报,手上一直把玩着一枚玉佩。
“大人!……大人!”
程叙猛地回过神,“也就是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可是就这么巧吗?本官刚说了查,他们就上门了。”
程叙不相信这世间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就像他不相信那位德高望重的帝王一样。
他虽然忠于帝王,但是却不相信帝王。这也是程叙愿意和苏墨站在一边的原因之一。
忠,但不愚忠。
程叙沉了眼眸,半晌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