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王旭打破砂锅问到底,皇甫嵩又是喜欢,又有些心烦,眉头越皱越紧。
“为首一人是荀家八龙之二龙荀绲的儿子,姓荀,名彧,字文若。
第二人是前广陵太守荀昙之孙,荀彧的侄子,荀攸,荀公达。
最后一人没有显赫出身,但才学惊人,乃是荀家的门生,唤作戏志才。”
王旭愕然怔立,久久说不出话。
皇甫嵩疑惑地问:“你为何惊愕?”
“嗯?噢,属下早就听说过他们大名,仰慕已久,得知他们此刻都在颍阴,心里便有些惊讶。”
“你还有没有问题?”皇甫嵩似笑非笑。
“没有了!”王旭连连摇头。“多谢将军解惑!”
皇甫嵩笑着拿起竹简。
“深夜将有大战,快去好好休息。”
“属下告退!”
返回营帐的路上,王旭内心砰砰狂跳,盘算着怎么拐走三个绝无仅有的谋士,直到走进自己营帐,仍然没能缓过劲。
大半天时间里,他想出很多种方法,可经过仔细推敲,又全都一一否决。
这些名臣个个聪明绝顶,出身好,名气大,想让他们心甘情愿做家臣,确实太过困难,随着集结的号令传来,王旭无奈地叹口气,终究是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念头。
深夜行军有些压抑。
纷飞的雪花,黑漆漆的森林,来回奔走的传令兵,偶尔反光的兵器铠甲,无不给人沉重压力。
王旭轻轻拍掉肩上积雪,转头看向并骑而行的高顺。
“高顺!你是不是并州人?为什么会到颍川?”
“属下确实是并州人,去年河北骑营招兵,我自恃武艺不错,想有番作为,便报名从军,前些时日朝廷征调三河骑士,我也就跟着过来。”
“你的字是什么?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王旭随口询问。
高顺显得有些伤感,怔怔看着飘飞的雪花。
“属下出身贫寒,父母早亡,若不是师傅收养,早就饿死街头,哪里能有什么字。”
“抱歉!我不该多问!”王旭略有些内疚。
高顺突地看过来,眼神明亮,微带着惊讶。
王旭奇怪地看看自己。
“我有什么不对?”
高顺泛起笑容,神色很感慨。
“我自幼就遭受欺凌,后来随师傅在山里习武读书,从军后自小卒升到伍长,从伍长升到什长,从什长升到队率,整整二十多年时光,参军是唯一向我道歉的士族公子,也是唯一向我道歉的将军。”
王旭久久沉默。
想到高顺悲剧的一生,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高顺!我不会是唯一,依你的本事,早晚会得到应有的尊重!”
“属下会尽力而为。”
高顺含笑回应。